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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曾祺谈吃过的小知识

发布时间: 2022-11-18 05:18:32

1. 汪曾祺关于美食经典散文_汪曾祺美食散文文章

汪曾祺的小说充溢着“中国味儿”。他说:“我是一个中国人”,“中国人必然会接受中国传统思想和 文化 影响”。而且有很多都是关于美食的。那么关于汪曾祺美食 散文 你了解多少呢?下面是我给大家带来的汪曾祺关于美食经典散文,供大家欣赏。

汪曾祺关于美食经典散文:手把肉
蒙古人从小吃惯羊肉,几天吃不上羊肉就会想得慌。蒙古族舞蹈家斯琴高娃(蒙古族女的叫斯琴高娃的很多,跟那仁花一样的普遍)到北京来,带着她的女儿。她的女儿对北京的饭菜吃不惯。我们请她在晋阳饭庄吃饭,这小姑娘对红烧海参、脆皮鱼……统统不感兴趣。我问她想吃什么,“羊肉!”我把服务员叫来,问他们这儿有没有羊肉,说只有酱羊肉。“酱羊肉也行,咸不咸?”“不咸。”端上来,是一盘羊犍子。小姑娘白嘴把一盘羊犍子都吃了。问她:“好吃不好吃?”“好吃!”她妈说:“这孩子!真是蒙古人!她到北京几天,头一回说‘好吃’。”

蒙古人非常好客,有人骑马在草原上漫游,什么也不带,只背了一条羊腿。日落黄昏,看见一个蒙古包,下马投宿。主人把他的羊腿解下来,随即杀羊。吃饱了,喝足了,和主人一家同宿在蒙古包里,酣然一觉。第二天主人送客上路,给他换了一条新的羊腿背上。这人在草原上走了一大圈,回家的时候还是背了一条羊腿,不过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次了。

“_”肆虐时期,我们奉江青之命,写一个剧本,搜集材料,曾经四下内蒙古。我在内蒙古学会了两句蒙古话。蒙古族同志说,会说这两句话就饿不着。一句是“不达一的”——要吃的;一句是“莫哈一的”——要吃肉。“莫哈”泛指一切肉,特指羊肉(元杂剧有一出很特别,汉话和蒙古话掺和在一起唱。其中有一句是“莫哈整斤吞”,意思是整斤地吃羊肉)。果然,我从伊克昭盟到呼伦贝尔大草原,走了不少地方,吃了多次手把肉。

八九月是草原最美的时候。经过一夏天的 雨水 ,草都长好了,草原一片碧绿。阿格长好了,灰背青长好了,阿格和灰背青是牲口最爱吃的草。草原上的草在我们看起来都是草,牧民却对每一种草都叫得出名字。草里有野葱、野韭菜(蒙古人说他们那里的羊肉不膻,是因为羊吃野葱,自己把味解了)。到处开着五颜六色的花。羊这时也都上了膘了。

内蒙古的作家、干部爱在这时候下草原,体验生活,调查工作,也是为去“贴秋膘”。进了蒙古包,先喝奶茶。内蒙古的奶茶制法比较简单,不像西藏的酥油茶那样麻烦。只是用铁锅坐一锅水,水开后抓入一把茶叶,滚几滚,加牛奶,放一把盐,即得。我没有觉得有太大的特点,但喝惯了会上瘾的(蒙古人一天也离不开奶茶。很多人早起不吃东西,喝两碗奶茶就去放羊)。摆了一桌子奶食,奶皮子、奶油(是稀的)、奶渣子……还有月饼、桃酥。客人喝着奶茶,蒙古包外已经支起大锅,坐上水,杀羊了。蒙古人杀羊真是神速,不是用刀子捅死的,是掐断羊的主动脉。羊挣扎都不挣扎,就死了。马上开膛剥皮,工具只有一把比水果刀略大一点的折刀。一会儿的工夫,羊皮就剥下来,抱到稍远处晒着去了。看看杀羊的现场,连一滴血都不溅出,草还是干干净净的。

“手把肉”即白水煮切成大块的羊肉。一手“把”着一大块肉,用一柄蒙古刀自己割了吃。蒙古人用刀子割肉真有功夫。一块肉吃完了,骨头上连一根肉丝都不剩。有小孩子割剔得不净,妈妈就会说:“吃干净了,别像那干部似的!”干部吃肉,不像牧民细心,也可能不大会使刀子。牧民对奶、对肉都有一种近似宗教情绪似的敬重,正如汉族的农民对粮食一样,糟踏了,是罪过。吃手把肉过去是不预备佐料的,顶多放一碗盐水,蘸了吃。现在也有一点佐料,酱油、韭菜花之类。因为是现杀、现煮、现吃,所以非常鲜嫩。在我一生中吃过的各种做法的羊肉中,我以为手把羊肉第一。如果要我给它一个评语,我将毫不犹豫地说:无与伦比!

吃肉,一般是要喝酒的。蒙古人极爱喝酒,而且几乎每饮必醉。我在呼和浩特听一个土默特旗的汉族干部说“骆驼见了柳,蒙古人见了酒”,意思就走不动了——骆驼爱吃柳条。我以为这是一句现代俗话。偶读一本宋人笔记,见有“骆驼见柳,蒙古见酒”之说,可见宋代已有此 谚语 ,已经流传几百年了。可惜我把这本笔记的书名忘了。宋朝的蒙古人喝的大概是武松喝的那种煮酒,不会是白酒——蒸馏酒。白酒是元朝的时候才从阿拉伯传进来的。

在达茂旗吃过一次“羊贝子”,即煮全羊。整只羊放在大锅里煮。据说蒙古人吃只煮三十分钟,因为我们是汉族,怕太生了不敢吃,多煮了十五分钟。整羊,剁去四蹄,趴在一个大铜盘里。羊头已经切下来,但仍放在脖子后面的腔子上,上桌后再搬走。吃羊贝子有规矩,先由主客下刀,切下两条脖子后面的肉(相当于北京人所说的“上脑”部位),交叉斜搭在肩背上,然后其他客人才动刀,各自选取自己爱吃的部位。羊贝子真是够嫩的,一刀切下去,会有血水滋出来。同去的编剧、导演,有的望而生畏,有的浅尝即止,鄙人则吃了个不亦乐乎。羊肉越嫩越好。蒙古人认为煮久了的羊肉不好消化,诚然诚然。我吃了一肚子半生的羊肉,太平无事。

蒙古人真能吃肉。海拉尔有两位书记到北京东来顺吃涮羊肉,两个人要了十四盘肉,服务员问:“你们吃得完吗?”一个书记说:“前几天我们在呼伦贝尔,五个人吃了一只羊!”

蒙古人不是只会吃手把肉,他们也会各种吃法。呼和浩特的烧羊腿,烂,嫩,鲜,入味。我尤其喜欢吃清蒸羊肉。我在四子王旗一家不大的饭馆中吃过一次“拔丝羊尾”。我吃过拔丝山药、拔丝薯仔、拔丝苹果、拔丝香蕉,从来没听说过羊尾可以拔丝。外面有一层薄薄的脆壳,咬破了,里面好像什么也没有,一包清水,羊尾油已经化了。这东西只宜供佛,人不能吃,因为太好吃了!

我在新疆唐巴拉牧场吃过哈萨克的手抓羊肉。做法与内蒙古的手把肉略似,也是大锅清水煮,但切的肉块较小,煮的时间稍长。肉熟后,下面条,然后装在大瓷盘里端上来。下面是面,上面是肉。主人以刀把肉切成小块,客人以手抓肉及面同吃。吃之前,由一个孩子执铜壶注水于客人之手。客人手上浇水后不能向后甩,只能待其自干,否则即是对主人不敬。铜壶颈细而长,壶身镂花,有中亚风格。

2. 《故乡的食物》汪曾祺语录

现在,这里是日常生活。人来,人往。公共汽车斜驶过来,轻巧地进了站。冰糖葫芦。邮筒。鲜花店的玻璃上结着水气,一朵红花清晰地突现出来,从恍惚的绿影的后面。狐皮大衣,铜鼓。炒栗子的香气。

汪曾祺《故乡的食物》

小时读《板桥家书》:天寒冰冻时暮,穷亲戚朋友到门,先泡一大碗炒米送手中,佐以酱姜一小碟,最是暖老温贫之具,觉得很亲切。郑板桥是兴化人,我的家乡是高邮,风气相似。这样的感情,是外地人们不易领会的。炒米是各地都有的。但是很多地方都做成了炒米糖。这是很便宜的食品。孩子买了,咯咯地嚼着。四川有炒米糖开水,车站码头都有得卖,那是泡着吃的。但四川的炒米糖似也是专业的作坊做的,不像我们那里。我们那里也有炒米糖,像别处一样,切成长方形的一块一块。也有搓成圆球的,叫做欢喜团。那也是作坊里做的。但通常所说的炒米,是不加糖黏结的,是散装的;而且不是作坊里做出来,是自己家里炒的。

汪曾祺《故乡的食物》

炒炒米也要点手艺,并不是人人都会的。入了冬,大概是过了冬至吧,有人背了一面大筛子,手执长柄的铁铲,大街小巷地走,这就是炒炒米的。有时带一个助手,多半是个半大孩子,是帮他烧火的。请到家里来,管一顿饭,给几个钱,炒一天。或二斗,或半石;像我们家人口多,一次得炒一石糯米。炒炒米都是把一年所需一次炒齐,没有零零碎碎炒的。过了这个季节,再找炒炒米的也找不着。一炒炒米,就让人觉得,快要过年了。

汪曾祺《故乡的食物》

无锡炒鳝糊放那么多糖!包子的肉馅里也放很多糖,没法吃!

汪曾祺《故乡的食物》

小时读囊萤映雪故事,觉得东晋的车胤用练囊盛了几十只萤火虫,照了读书,还不如用鸭蛋壳来装萤火虫。不过用萤火虫照亮来读书,而且一夜读到天亮,这能行么?车胤读的是手写的卷子,字大,若是读现在的新五号字,大概是不行的。

汪曾祺《故乡的食物》

蚕豆作零食,有:入水稍泡,油炸。北京叫开花豆。我的家乡叫兰花豆,因为炸之前在豆嘴上剁一刀,炸后豆瓣四裂,向外翻开,形似兰花。

汪曾祺《故乡的食物》

我们那里还有一种可以急就的食品,叫做焦屑。糊锅巴磨成碎末,就是焦屑。我们那里,餐餐吃米饭,顿顿有锅巴。把饭铲出来,锅巴用小火烘焦,起出来,卷成一卷,存着。锅巴是不会坏的,不发馊,不长霉。攒够一定的数量,就用一具小石磨磨碎,放起来。焦屑也像炒米一样。用开水冲冲,就能吃了。焦屑调匀后成糊状,有点像北方的炒面,但比炒面爽口。

汪曾祺《故乡的食物》

我的家乡是水乡。出鸭。高邮麻鸭是着名的鸭种。鸭多,鸭蛋也多。高邮人也善于腌鸭蛋。高邮咸鸭蛋于是出了名。我在苏南、浙江,每逢有人问起我的籍贯,回答之后,对方就会肃然起敬:哦!你们那里出咸鸭蛋!上海的卖腌腊的店铺里也卖咸鸭蛋,必用纸条特别标明:高邮咸蛋。高邮还出双黄鸭蛋。别处鸭蛋有偶有双黄的,但不如高邮的多,可以成批输出。双黄鸭蛋味道其实无特别处。还不就是个鸭蛋!只是切开之后,里面圆圆的两个黄,使人惊奇不已。

汪曾祺《故乡的食物》

我父亲有一个很怪的朋友,叫张仲陶。他很有学问,曾教我读过《项羽本纪》。他薄有田产,不治生业,整天在家研究易经,算卦。他算卦用蓍草。全城只有他一个人用蓍草算卦。据说他有几卦算得极灵。有一家,丢了一只金戒指,怀疑是女佣人偷了。这女佣人蒙了冤枉,来求张先生算一卦。张先生算了,说戒指没有丢,在你们家炒米坛盖子上。一找,果然。我小时就不大相信,算卦怎么能算得这样准,怎么能算得出在炒米坛盖子上呢?不过他的这一卦说明了一件事,即我们那里炒米坛子是几乎家家都有的。

汪曾祺《故乡的食物》

有人不吃辣椒。我们到重庆去体验生活。有几个女演员去吃汤圆,进门就嚷嚷:不要辣椒!卖汤圆的冷冷地说:汤圆没有放辣椒的!

汪曾祺《故乡的食物》

炒米和焦屑和我家乡的贫穷和长期的动乱是有关系的。

汪曾祺


1、如果你来访我,我不在
请和我门外的花坐一会儿
它们很温暖,我注视他们很多很多日子了

2、它们开得不茂盛,想起来什么说什么,没有话说时,尽管长着碧叶
你说我在做梦吗?
人生如梦,我投入的却是真情
汪曾祺

3、语言的美不在一句一句的话,而在话与话之间的关系。

4、流动的水,是语言最好的形象。

5、曾见一些青年同志写作,写一句,想一句。我觉得这样写出来的语言往往是松的,散的,不成个儿,没有咬劲。

6、语言是一种文化现象。语言的后面是有文化的。

7、气,水也;言,浮物也;水大而物之浮者大小毕浮。气之与言犹是也,气盛则言之短长与声之高下者皆宜。

8、他(韩愈)提出一个语言的标准:宜。即合适,准确。世界上有不少作家都说过每一句话只有一个最好的说法,比如福楼拜。他把宜更具体化为言之短长与声之高下。

9、一泻千里,戛然而止,画舫笙歌,骏马收缰,可长则长,能短则短,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10、世界上没有没有语言的思想,也没有没有思想的语言。

11、有的小说,是写农村的。对话是农民的语言,叙述却是知识分子的语言,叙述和对话脱节。

12、小说的语言是浸透了内容的,浸透了作者的思想的。我们有时看一篇小说,看了三行,就看不下去了,因为语言太粗糙。语言的粗糙就是内容的粗糙。

13、语言,是内在地运行着的。缺乏内在的运动,这样的语言就会没有生气,就会呆板。

14、好的语言都是平平常常的,人人能懂,并且也可能说得出来的语言--只是他没有说出来。

15、往往有这样的说法:这篇小说写得不错,就是语言差一点。我认为这种说法是不能成立的。

16、我最近看了一个青年作家写的小说,小说用的是第一人称,小说中的我是一个才人小学的孩子,写的是我的一个同桌的女同学,这未尝不可。但是这个我对他的小同学的印象却是:她长得很纤秀。这是不可能的。小学生的语言里不可能有这个词。

17、人人心中所有,笔下所无。红杏枝头春意闹,满宫明月梨花白都是这样。闹字、白字,有什么稀奇呢?然而,未经人道。

18、我想任何人的语言都是这样,每句话都是警句,那是会叫人受不了的。

19、不单是对话,就是叙述、描写的语言,也要和所写的人物靠。

20、一个人精神好的时候往往会才华横溢,妙语如珠;倦疲的时候往往词不达意。

21、我的习惯是,打好腹稿。我写京剧剧本,一段唱词,二十来句,我是想得每一句都能背下来,才落笔的。

22、我们不能说这首曲子不错,就是旋律和节奏差一点;这张画画得不错,就是色彩和线条差一点。我们也不能说:这篇小说不错,就是语言差一点。语言是小说的本体,不是附加的,可有可无的。

23、语言的奥秘,说穿了不过是长句与短句的搭配。

24、他(闻一多)在很年轻的时候,写过一篇《庄子》,说他的文字(即语言)已经不只是一种形式、一种手段,本身即是目的(大意)。我认为这是说得很对的。

25、我们的语言都是继承了前人,在前人语言的基础上演变、脱化出来的。很难找到一种语言,是前人完全没有讲过的。那样就会成为一种很奇怪的,别人无法懂得的语言。

26、古人说无一字无来历,是有道理的,语言是一种文化积淀。语言的文化积淀越是深厚,语言的含蕴就越丰富。

27、他(韩愈)所谓气盛,照我的理解,即作者情绪饱满,思想充买。我认力他是第一个提出作者的精神状态和语言的关系的人。

28、语言的美,不在语言本身,不在字面上所表现的意思,而在语言暗示出多少东西,传达了多大的信息,即让读者感觉、想见的情景有多广阔。古人所谓言外之意、弦外之音是有道理的。

29、语言的独创,不是去杜撰一些谁也不懂的形容词之类。

30、不少作家充分意识到语言的重要性。语言不只是一种形式,一种手段,应该提到内容的高度来认识。

31、语言不是外部的东西。它是和内容(思想)同时存在,不可剥离的。语言不能像桔子皮一样,可以剥下来,扔掉。

32、从这个意义上说,写小说就是写语言。小说使读者受到感染,小说的魅力之所在,首先是小说的语言。

郭敬明小编杨绛小编舒婷小编

汪曾祺经典语录美句


1、人到极其无可奈何的时候,往往会生出这种比悲号更为沉痛的滑稽感。——《人间草木》

2、家人闲坐,灯火可亲。——《冬天》

3、隆冬风厉,百卉凋残,晴窗坐对,眼目增明,是岁朝乐事。——《岁朝清供》

4、带着雨珠的缅桂花使我的心软软的,不是怀人,不是思乡。——《人间草木》

5、西瓜以绳络悬于井中,下午剖食,一刀下去,咔嚓有声,凉气四溢,连眼睛都是凉的。——《人间草木》

6、初阳照积雪,色如胭脂水。——《草木春秋》

7、山家除夕无他事,插了梅花便过年。——《岁朝清供》

8、在黑白里温柔地爱彩色,在彩色里朝圣黑白。——《人间草木》

9、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的世界很平常。——《一辈古人》

10、四围山色临窗秀,一夜溪声入梦清。——《岁朝清供》

11、我所谓的"清香",即食时如坐在河边闻到新涨的春水的气味 好想尝尝。——《岁朝清供》

12、廿四桥边廿四风,凭栏犹忆旧江东。夕阳返照桃花渡,柳絮飞来片片红。——《岁朝清供》

13、人间存一角,聊放侧枝花。 欣然亦自得,不共赤城霞。——《受戒》

14、古人说诗的作用: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还可以多识于草木虫鱼之名。——《岁朝清供》

15、每当家像一个概念一样浮现于我的记忆之上,它的颜色是深沉的。——《汪曾祺散文》

16、紫苏叶子上的红色呵,暑假快过去了。——《人间草木》

17、语言的目的是使人一看就明白,一听就记住。语言的唯一标准,是准确。——《岁朝清供》

18、人到了超经验的景色之前,往往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就只好狗一样地乱叫。

19、我觉得全世界都是凉的,只我这里一点是热的。——《蒲桥集》

20、年年岁岁一床书,弄笔晴窗且自娱。更有一般堪笑处,六平方米作郇厨。——《老味道》

21、人生如梦,我投入的确是真情。世界先爱了我,我不能不爱它。

22、无聊是对欲望的欲望,我的孤独是认识你的孤独。

23、无事此静坐,一日当两日。——《汪曾祺:文与画》

24、我以为风俗是一个民族集体创作的生活的抒情诗。——《汪曾祺:文与画》

25、都到岁数了,心里不是没有。只是像一片薄薄的云,飘过来,飘过去,下不成雨。——《受戒》

26、我舍不得你,但是我得走。我们,和你们人不一样,不能凑合。——《大淖记事》

27、我读书很杂,毫无系统,也没有目的。随手抓起一本书来就看。觉得没意思,就丢开。——《彩云聚散》

28、美,多少要包含一点偶然。

29、坐在亭子里,觉山色皆来相就。——《汪曾祺散文》

30、我的脸上若有从童年带来的红色,它的来源是那座花园。——《花园》

31、我希望能做到融奇崛于平淡,纳外来于传统,不今不古,不中不西。——《汪曾祺:文与画》

32、口味单调一点、耳音差一点,也还不要紧,最要紧的是对生活的兴趣要广一点。——《老味道》

33、怎么可能杀羊一滴血都没有…是我没见过世面还是该死的夸张啊?——《人间草木》

34、四川女孩子做事往往很洒脱,想咋个就咋个,不像北方女孩子有那么多考虑。——《人间草木》

35、她问了我一些问题。其中一个是,为什么我的小说里总有水?即使没有水,也有水的感觉。——《汪曾祺散文》

36、许多东西吃不惯,吃吃,就吃出味儿来了。——《岁朝清供》

37、这些白茶花有时整天没有一个人来看它,就只是安安静静地欣然地开着。——《翠湖心影》

38、天牛的玩法是用线扣在脖子上看它走。令人想起,不说也罢。——《草木春秋》

39、我希望政通人和,使大家能安安静静坐下来,想一点事,读一点书,写一点文章。——《汪曾祺:文与画》

40、有毛的不吃掸子,有腿的不吃板凳,大荤不吃死人,小荤不吃苍蝇。——《汪曾祺谈吃》

41、岸上疏灯如倦眼,中天月色似怀人。

42、愿山岚保佑你颊上的桃红。——《复仇》

43、是有路的地方,我都要走遍。——《复仇——给一个孩子讲的故事》

44、他的躯体是老了,不再有多大用处了,但他身体内有某种东西却是全然年轻的。——《老味道》

45、窝头白菜,寡欲步行,问心无愧,人间寿星。——《一辈古人》

46、在一起时,恩恩义义;分开时,潇潇洒洒。——《八千岁》

47、我则有点像董日铸,以为“浓、热、满三字尽茶理”。——《四方食事》

48、茶叶多是别人送的,喝完了一筒,再开一筒,喝完了碧螺春,第二天就可以喝蟹爪水仙。——《四方食事》

49、我很想喝一碗咸菜茨菰汤,我想念家乡的雪。——《咸菜茨菰汤》

50、白的像白玛瑙,红的像红宝石,紫的像紫水晶,黑的像黑玉。——《葡萄月牙记》

汪曾祺美句


1、人到极其无可奈何的时候,往往会生出这种比悲号更为沉痛的滑稽感。——《人间草木》


2、家人闲坐,灯火可亲。——《冬天》


3、隆冬风厉,百卉凋残,晴窗坐对,眼目增明,是岁朝乐事。——《岁朝清供》


4、带着雨珠的缅桂花使我的心软软的,不是怀人,不是思乡。——《人间草木》


5、西瓜以绳络悬于井中,下午剖食,一刀下去,咔嚓有声,凉气四溢,连眼睛都是凉的。——《人间草木》


6、初阳照积雪,色如胭脂水。——《草木春秋》


7、山家除夕无他事,插了梅花便过年。——《岁朝清供》


8、在黑白里温柔地爱彩色,在彩色里朝圣黑白。——《人间草木》


9、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的世界很平常。——《一辈古人》


10、四围山色临窗秀,一夜溪声入梦清。——《岁朝清供》


11、我所谓的"清香",即食时如坐在河边闻到新涨的春水的气味 好想尝尝。——《岁朝清供》


12、廿四桥边廿四风,凭栏犹忆旧江东。夕阳返照桃花渡,柳絮飞来片片红。——《岁朝清供》


13、人间存一角,聊放侧枝花。 欣然亦自得,不共赤城霞。——《受戒》


14、古人说诗的作用: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还可以多识于草木虫鱼之名。——《岁朝清供》


15、每当家像一个概念一样浮现于我的记忆之上,它的颜色是深沉的。——《汪曾祺散文》


16、紫苏叶子上的红色呵,暑假快过去了。——《人间草木》


17、语言的目的是使人一看就明白,一听就记住。语言的唯一标准,是准确。——《岁朝清供》


18、人到了超经验的景色之前,往往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就只好狗一样地乱叫。


19、我觉得全世界都是凉的,只我这里一点是热的。——《蒲桥集》


20、年年岁岁一床书,弄笔晴窗且自娱。更有一般堪笑处,六平方米作郇厨。——《老味道》


21、人生如梦,我投入的确是真情。世界先爱了我,我不能不爱它。


22、无聊是对欲望的欲望,我的孤独是认识你的孤独。


23、无事此静坐,一日当两日。——《汪曾祺:文与画》


24、我以为风俗是一个民族集体创作的生活的抒情诗。——《汪曾祺:文与画》


25、都到岁数了,心里不是没有。只是像一片薄薄的云,飘过来,飘过去,下不成雨。——《受戒》


26、我舍不得你,但是我得走。我们,和你们人不一样,不能凑合。——《大淖记事》


27、我读书很杂,毫无系统,也没有目的。随手抓起一本书来就看。觉得没意思,就丢开。——《彩云聚散》


28、美,多少要包含一点偶然。


29、坐在亭子里,觉山色皆来相就。——《汪曾祺散文》


30、我的脸上若有从童年带来的红色,它的来源是那座花园。——《花园》


31、我希望能做到融奇崛于平淡,纳外来于传统,不今不古,不中不西。——《汪曾祺:文与画》


32、口味单调一点、耳音差一点,也还不要紧,最要紧的是对生活的兴趣要广一点。——《老味道》


33、怎么可能杀羊一滴血都没有…是我没见过世面还是该死的夸张啊?——《人间草木》


34、四川女孩子做事往往很洒脱,想咋个就咋个,不像北方女孩子有那么多考虑。——《人间草木》


35、她问了我一些问题。其中一个是,为什么我的小说里总有水?即使没有水,也有水的感觉。——《汪曾祺散文》


36、许多东西吃不惯,吃吃,就吃出味儿来了。——《岁朝清供》


37、这些白茶花有时整天没有一个人来看它,就只是安安静静地欣然地开着。——《翠湖心影》


38、天牛的玩法是用线扣在脖子上看它走。令人想起,不说也罢。——《草木春秋》


39、我希望政通人和,使大家能安安静静坐下来,想一点事,读一点书,写一点文章。——《汪曾祺:文与画》


40、有毛的不吃掸子,有腿的不吃板凳,大荤不吃死人,小荤不吃苍蝇。——《汪曾祺谈吃》


41、岸上疏灯如倦眼,中天月色似怀人。


42、愿山岚保佑你颊上的桃红。——《复仇》


43、是有路的地方,我都要走遍。——《复仇——给一个孩子讲的故事》


44、他的躯体是老了,不再有多大用处了,但他身体内有某种东西却是全然年轻的。——《老味道》


45、窝头白菜,寡欲步行,问心无愧,人间寿星。——《一辈古人》


46、在一起时,恩恩义义;分开时,潇潇洒洒。——《八千岁》


47、我则有点像董日铸,以为“浓、热、满三字尽茶理”。——《四方食事》


48、茶叶多是别人送的,喝完了一筒,再开一筒,喝完了碧螺春,第二天就可以喝蟹爪水仙。——《四方食事》


49、我很想喝一碗咸菜茨菰汤,我想念家乡的雪。——《咸菜茨菰汤》


50、白的像白玛瑙,红的像红宝石,紫的像紫水晶,黑的像黑玉。——《葡萄月牙记》


3. 汪曾祺关于美食经典散文_汪曾祺美食散文文章(2)

汪曾祺关于美食经典散文:豆腐
豆腐点得比较老的,为北豆腐。听说张家口地区有一个堡里的豆腐能用秤钩钩起来,扛着秤杆走几十里路。这是豆腐么?点得较嫩的是南豆腐。再嫩即为豆腐脑。比豆腐脑稍老一点的,有北京的“老豆腐”和四川的豆花。比豆腐脑更嫩的是湖南的水豆腐。

豆腐压紧成型,是豆腐干。

卷在白布层中压成大张的薄片,是豆腐片。东北叫干豆腐。压得紧而且更薄的,南方叫百页或千张。

豆浆锅的表面凝结的一层薄皮撩起晾干,叫豆腐皮,或叫油皮。我的家乡则简单地叫做皮子。

豆腐最简便的吃法是拌。买回来就能拌。或入开水锅略烫,去豆腥气。不可久烫,久烫则豆腐收缩发硬。香椿拌豆腐是拌豆腐里的上上品。嫩香椿头,芽叶未舒,颜色紫赤,嗅之香气扑鼻,入开水稍烫,梗叶转为碧绿,捞出,揉以细盐,候冷,切为碎末,与豆腐同拌(以南豆腐为佳),下香油数滴。一箸入口,三春不忘。香椿头只卖得数日,过此则叶绿梗硬,香气大减。其次是小葱拌豆腐。北京有 歇后语 :“小葱拌豆腐——一青二白。”可见这是北京人家家都吃的小菜。拌豆腐特宜小葱,小葱嫩,香。葱粗如指,以拌豆腐,滋味即减。我和林斤澜在武夷山,住一招待所。斤澜爱吃拌豆腐,招待所每餐皆上拌豆腐一大盘,但与豆腐同拌的是青蒜。青蒜炒回锅肉甚佳,以拌豆腐,配搭不当。北京人有用韭菜花、青椒糊拌豆腐的,这是侉吃法,南方人不敢领教。而南方人吃的松花蛋拌豆腐,北方人也觉得岂有此理。这是一道上海菜,我第一次吃到却是在香港的一家上海饭馆里,是吃阳澄湖大闸蟹之前的一道凉菜。北豆腐、松花蛋切成小骰子块,同拌,无姜汁蒜泥,只少放一点盐而已。好吃么?用上海话说:蛮崭格!用北方话说:旱香瓜——另一个味儿。咸鸭蛋拌豆腐也是南方菜,但必须用敝乡所产“高邮咸蛋”。高邮咸蛋蛋黄色如朱砂,多油,和豆腐拌在一起,红白相间,只是颜色即可使人胃口大开。别处的咸鸭蛋,尤其是北方的,蛋黄色浅,又无油,却不中吃。

烧豆腐大体可分为两大类:用油煎过再加料烧的;不过油煎的。

北豆腐切成厚二分的长方块,热锅温油两面煎。油不必多,因豆腐不吃油。最好用平底锅煎。不要煎得太老,稍结薄壳,表面发皱,即可铲出,是名“虎皮”。用已备好的肥瘦各半熟猪肉,切大片,下锅略煸,加葱、姜、蒜、酱油、绵白糖,兑入原猪肉汤,将豆腐推入,加盖猛火煮二三开,即放小火咕嘟。约十五分钟,收汤,即可装盘。这就是“虎皮豆腐”。如加冬菇、虾米、辣椒及豆豉即是“家乡豆腐”。或加菌油,即是湖南有名的“菌油豆腐”——菌油豆腐也有不用油煎的。

“文思和尚豆腐”是清代扬州有名的素菜,好几本 菜谱 着录,但我在扬州一带的寺庙和素菜馆的菜单上都没有见到过。不知道文思和尚豆腐是过油煎了的,还是不过油煎的。我无端地觉得是油煎了的,而且无端地觉得是用黄豆芽吊汤,加了上好的口蘑或香、竹笋,用极好秋油,文火熬成。什么时候材料凑手,我将根据想象,试做一次文思和尚豆腐。我的文思和尚豆腐将是素菜荤做,放猪油,放虾籽。

虎皮豆腐切大片,不过油煎的烧豆腐则宜切块,六七分见方。北方小饭铺里肉末烧豆腐,是常备菜。肉末烧豆腐亦称家常豆腐。烧豆腐里的翘楚,是麻婆豆腐。相传有陈婆婆,脸上有几粒麻子,在乡场上摆一个饭摊,挑油的脚夫路过,常到她的饭摊上吃饭,陈婆婆把油桶底下剩的油刮下来,给他们烧豆腐。后来大人先生也特意来吃她烧的豆腐。于是麻婆豆腐名闻遐迩。陈麻婆是个值得纪念的人物,中国烹饪史上应为她大书一笔,因为麻婆豆腐确实很好吃。做麻婆豆腐的要领是:一要油多。二要用牛肉末。我曾做过多次麻婆豆腐,都不是那个味儿,后来才知道我用的是瘦猪肉末。牛肉末不能用猪肉末代替。三是要用郫县豆瓣。豆瓣须剁碎。四是要用文火,俟汤汁渐渐收入豆腐,才起锅。五是起锅时要撒一层川花椒末。一定得用川花椒,即名为“大红袍”者。用山西、河北花椒,味道即差。六是盛出就吃。如果正在喝酒说话,应该把说话的嘴腾出来。麻婆豆腐必须是:麻、辣、烫。

昆明最便宜的小饭铺里有小炒豆腐。猪肉末,肥瘦,豆腐捏碎,同炒,加酱油,起锅时下葱花。这道菜便宜,实惠,好吃。不加酱油而用盐,与番茄同炒,即为番茄炒豆腐。番茄须烫过,撕去皮,炒至成酱,番茄汁渗入豆腐,乃佳。

砂锅豆腐须有好汤,骨头汤或肉汤,小火炖,至豆腐起蜂窝,方好。砂锅鱼头豆腐,用花鲢(即胖头鱼)头,劈为两半,下冬菇、扁尖(腌青笋)、海米,汤清而味厚,非海参鱼翅可及。

“汪豆腐”好像是我的家乡菜。豆腐切成指甲盖大的小薄片,推入虾子酱油汤中,滚几开,勾薄芡,盛大碗中,浇一勺熟猪油,即得。叫做“汪豆腐”,大概因为上面泛着一层油。用勺舀了吃。吃时要小心,不能性急,因为很烫。滚开的豆腐,上面又是滚开的油,吃急了会烫坏舌头。我的家乡人喜欢吃烫的东西,语云:“一烫抵三鲜。”乡下人家来了客,大都做一个汪豆腐应急。周巷汪豆腐很有名。我没有到过周巷,周巷汪豆腐好,我想无非是虾子多,油多。近年高邮新出一道名菜:雪花豆腐,用盐,不用酱油。我想给家乡的厨师出个主意:加入蟹白(雄蟹白的油即蟹的精子),这样雪花豆腐就更名贵了。

不知道为什么,北京的老豆腐现在见不着了,过去卖老豆腐的摊子是很多的。老豆腐其实并不老,老,也许是和豆腐脑相对而言。老豆腐的佐料很简单:芝麻酱、腌韭菜末。爱吃辣的浇一勺青椒糊。坐在街边摊头的矮脚长凳上,要一碗老豆腐,就半斤旋烙的大饼,夹一个薄脆,是一顿好饭。

四川的豆花是很妙的东西,我和几个作家到四川旅游,在乐山吃饭。几位作家都去了大馆子,我和林斤澜钻进一家只有穿草鞋的乡下人光顾的小店,一人要了一碗豆花。豆花只是一碗白汤,啥都没有。豆花用筷子夹出来,蘸“味碟”里的作料吃。味碟里主要是豆瓣。我和斤澜各吃了一碗热腾腾的白米饭,很美。豆花汤里或加切碎的青菜,则为“菜豆花”。北京的豆花庄的豆花乃以鸡汤煨成,过于讲究,不如乡坝头的豆花存其本味。

北京的豆腐脑过去浇羊肉口蘑渣熬成的卤。羊肉是好羊肉,口蘑渣是碎黑片蘑,还要加一勺蒜泥水。现在的卤,羊肉极少,不放口蘑,只是一锅稠糊糊的酱油黏汁而已。即便是过去浇卤的豆腐脑,我觉得也不如我们家乡的豆腐脑。我们那里的豆腐脑温在紫铜扁钵的锅里,用紫铜平勺盛在碗里,加秋油、滴醋、一点点麻油,小虾米、榨菜末、芹菜(药芹即水芹菜)末。清清爽爽,而多滋味。

中国豆腐的做法多矣,不胜记载。四川作家高缨请我们在乐山的山上吃过一次豆腐宴,豆腐十好几样,风味各别,不相雷同。特别是豆腐的质量极好。掌勺的老师傅从磨豆腐到烹制,都是亲自为之,绝不假手旁人。这一顿豆腐宴可称寰中一绝!

豆腐干南北皆有。北京的豆腐干比较有特点的是熏干。熏干切长片拌芹菜,很好。熏干的烟熏味和芹菜的芹菜香相得益彰。花干、苏州干是从南边传过来的,北京原先没有。北京的苏州干只是用味精取鲜,苏州的小豆腐干是用酱油、糖、冬菇汤煮出后晾得半干的,味长而耐嚼。从苏州上车,买两包小豆腐干,可以一直嚼到郑州。香干亦称茶干。我在小说《茶干》中有较细的描述:

……豆腐出净渣,装在一个小蒲包里,包口扎紧,入锅,码好,投料,加上好香油,上面用石头压实,文火煨煮,要煮很长时间。煮得了,再一块一块从蒲包里倒出来,这种茶干是圆形的,周围较厚、中间较薄,周身有蒲包压出来的细纹,……这种茶干外皮是深紫色的,掰了,里面是浅褐色的。很结实,嚼起来很有咬劲,越嚼越香,是佐茶的妙品,所以,叫做“茶干”。

茶干原出界首镇,故称“界首茶干”。据说干隆南巡,过界首,曾经品尝过。

干丝是淮扬名菜。大方豆腐干,快刀横披为片,刀工好的师傅一块豆腐干能片十六片;再立刀切为细丝。这种豆腐干是特制的,极坚致,切丝不断,又绵软,易吸汤汁。旧本只有拌干丝。干丝入开水略煮,捞出后装高足浅碗,浇麻油酱醋。青蒜切寸段,略焯,五香花生米搓去皮,同拌,尤妙。煮干丝的兴起也就是五六十年的事。干丝母鸡汤煮,加开阳(大虾米),火腿丝。我很留恋拌干丝,因为味道清爽,现在只能吃到煮干丝了。干丝本不是“菜”,只是吃包子烧麦的茶馆里,在上点心之前喝茶时的闲食。现在则是全国各地淮扬菜系的饭馆里都预备了。我在北京常做煮干丝,成了我们家的保留节目。北京很少遇到大白豆腐干,只能用豆腐片或百页切丝代替。口感稍差,味道却不逊色,因为我的煮干丝里下了干贝。煮干丝没有什么诀窍,什么鲜东西都可往里搁。干丝上桌前要放细切的姜丝,要嫩姜。

臭豆腐是中国人的一大发明。我在上海、武汉都吃过。长沙火宫殿的臭豆腐毛泽东年轻时常去吃。后来回长沙,又特意去吃了一次,说了一句话:“火宫殿的臭豆腐还是好吃。”这就成了“最高指示”,写在照壁上。火宫殿的臭豆腐遂成全国第一。油炸臭豆腐干,宜放辣椒酱、青蒜。南京夫子庙的臭豆腐干是小方块,用竹签像冰糖葫芦似的串起来卖,一串八块。昆明的臭豆腐不用油炸,在炭火盆上搁一个铁篦子,臭豆腐干放在上面烤焦,别有风味。

在安徽屯溪吃过霉豆腐,长条豆腐,长了二寸长的白色的绒毛,在平底锅中煎熟,蘸酱油辣椒青蒜吃。凡到屯溪者,都要去尝尝。

豆腐乳各地都有。我在江西进贤参加土改,那里的农民家家都做腐乳。进贤原来很穷,没有什么菜吃,顿顿都用豆腐乳下饭。做豆腐乳,放大量辣椒面,还放柚子皮,味道非常强烈,广西桂林、四川忠县、云南路南所出豆腐乳都很有名,各有特点。腐乳肉是苏州松鹤楼的名菜,肉味浓醇,入口即化。广东点心很多都放豆腐乳,叫做“南乳××饼”。

南方人爱吃百页。百页结烧肉是宁波、上海人家常吃的菜。上海老城隍庙的小吃店里卖百页结:百页包一点肉馅,打成结,煮在汤里,要吃,随时盛一碗。一碗也就是四五只百页结。北方的百页缺韧性,打不成结,一打结就断。百页可入臭卤中腌臭,谓之“臭千张”。

杭州知味观有一道名菜:炸响铃。豆腐皮(如过干,要少润一点水),瘦肉剁成细馅,加葱花细姜末,入盐,把肉馅包在豆腐皮内,成一卷,用刀剁成寸许长的小段,下油锅炸得馅熟皮酥,即可捞出。油温不可太高,太高豆皮易煳。这菜嚼起来发脆响,形略似铃,故名响铃。做法其实并不复杂。肉剁极碎,成泥状(最好用刀背剁),平摊在豆腐皮上,折叠起来,如小钱包大,入油炸,亦佳。不入油炸,而以酱油冬菇汤煮,豆皮层中有汁,甚美。北京东安市场拐角处解放前有一家肉店宝华春,兼卖南味熟肉,卖一种酒菜:豆腐皮切细条,在酱肉汤中煮透,捞出,晾至微干,很好吃,不贵。现在宝华春已经没有了。豆腐皮可做汤。炖酥腰(猪腰炖汤)里放一点豆腐皮,则汤色雪白。

4. 汪曾祺笔下的生活与美食

1.人生忽如寄,莫辜负茶、汤和好天气。

——汪曾祺《人间有味》

2.一个人口味最好杂一点,耳音要好一些,能多听懂几种方言。口味单调一点,耳音差一点,也不要紧,最要紧的是对生活的兴趣要广一点。

——汪曾祺

3.我所谓的"清香",即食时如坐在河边闻到新涨的春水的气味,好想尝尝。

——汪曾祺

4.有些东西,自己尽可不吃,但不要反对旁人吃。不要以为自己不吃的东西,谁吃,就是岂有此理。他们爱吃,你管的着吗?

—— 汪曾祺

5.高邮大麻鸭是着名的鸭种...还出双黄蛋。端午系百索子,做香角子,贴无毒,贴符,午饭要吃十二红,就是十二道红颜色的菜。

—— 汪曾祺 《五味》

6.一个人的口味要宽一点、杂一点,南甜北咸东辣西酸,都去尝尝。对食物如此,对文化也应该这样。

—— 汪曾祺 ​​​​

7.西瓜以绳络悬之井中,下午剖食,一刀下去,喀嚓有声,凉气四溢,连眼睛都是凉的。

—— 汪曾祺《夏天》

8.许多东西吃不惯,吃吃,就吃出味儿来了。

—— 汪曾祺

9.人,是美的,是诗意的。你很辛苦,很累了,那么坐下来歇一会儿,喝一杯不凉不烫的清茶。不纠结、少俗虑,随遇而安,以一颗初心,安静地慢煮生活。

——汪曾祺《慢煮生活》

10 四方食事,不过一碗人间烟火。

——汪曾祺 ​

11.不很饿,吃米线;倘要充腹耐饥,吃饵块或饵丝。……有一家本来是卖甜品的,忽然别出心裁,添卖牛奶饵丝和甜酒饵丝,生意颇好。……昆明甜酒味浓,甜酒饵丝香,醇,甜,糯。据本省人说:饵块以腾冲的最好。

——汪曾祺 《老味道》

12.世间万物皆有情,难得最是心从容。

——汪曾祺 《人间草木》

13 你很辛苦,很累了,那么坐下来歇一会,喝一杯不凉不烫的清茶。
不纠结、少俗虑,随遇而安,一颗初心,安静地慢煮生活。

——汪曾祺 《慢煮生活》

14.有毛的不吃掸子,有腿的不吃板凳,大荤不吃死人,小荤不吃苍蝇。

——汪曾祺《汪曾祺谈吃》

15.南味的以扬州酱菜为代表,商标为“三和”“四美”。北方酱菜偏咸,南则偏甜。中国好像什么东西都可以拿来酱。萝卜、瓜、莴苣、蒜苗、甘露、藕,乃至花生、核桃、杏仁,无不可酱。中国菜多数要放酱油。西方没有。

——汪曾祺《老味道》

5. 谈吃——豆花与辣酱

说明:本系列文章概不配图。

从小喜食豆制品,几乎所有的豆制品都喜欢,豆干、豆筋、豆乳、豆浆、豆豉、豆腐、豆花、腐皮,被称为黑暗料理的老北京豆汁儿虽然还没尝过但也有兴趣一试。最中意的豆制品当属豆花, 而最好吃的豆花是我外婆手磨的豆花 。

外婆是重庆人,重庆人喜食豆花, 它比豆腐要嫩,比豆腐花要韧 ,配一碗白米饭,再佐一小碟自家调制的辣椒酱,当地称之为豆花饭。对于四川大大小小的苍蝇馆子来说,豆花饭几乎是店里必备的一种料理,也是巴蜀地区最家常的一种美食,刚从麻将桌上走出来的食客们拉开凳子缓缓坐下,叫上一大碗豆花,配着辣椒酱,迅速将几碗米饭咕咕哄下肚,巴适得很。

这里所说的豆花不是指我们常见的豆腐,更不是指豆腐花(也称豆腐脑)。论材料构成上,豆花与豆腐以及豆腐花其实是一样的,只不过制作过程上有时间先后之分以及采用的凝固剂各有不同。三者之中,豆腐脑是最先登场,滑滑嫩嫩,用筷子夹不起来,只能用勺舀着吃。豆腐脑再凝固一点就是豆花,比豆腐脑稍微劲道一些,但质地依旧很嫩很软,口感上更为饱满,豆花放入模具里面压实更加凝固之后就是豆腐了,压得无比紧实、韧劲十足的是老豆腐。对于一个对川菜有着特殊感情的人来说, 豆花的地位是任何一种豆制品都不能代替的。

我家有个不大的石磨,是外婆从重庆带过来的,很重,平时就放在阳台上。磨豆腐前一天晚上取适量的干黄豆泡发好,磨前再冲洗几遍,就可以上磨子了。外婆向来喜欢创新,用全是黄豆磨出来的豆腐是米白色的,若是掺入一些剥好的毛豆进去,豆腐就带着青色,若是掺了黑豆,便又泛着灰色,做出来的豆花吃起来带有不同豆类的清香。最后用滤布过滤掉豆渣,把磨好的汁液倒进大锅里烧开就成了豆浆,喜食甜的可捏一点白糖放入,但什么都不放,空口喝起来足够香浓美味。比市场上拿粉冲泡出来的所谓豆浆不知道美味多少倍。不怕麻烦的话,还可以把花生磨成浆过滤掉渣,只把花生汁倒入豆浆中,做出来的豆花带有一股花生的浓香味。

这时候用来点豆腐的 “胆巴”(音译)登场, 这是只有四川才有的一种特殊的碱,可帮助凝固。本来是冰糖状的大块晶体,浇一点点水便立刻化开为淡黄色的透明液体。取适量“胆巴”放入大勺中,一点一点放入锅中,一边放一边搅拌锅中的豆浆。待锅中的豆浆开始结成片状时取一只筲箕来(一种筛子状的圆形浅浅竹筐,用细竹篾丝编织而成,上面有许多细条小槽,这是用来帮助豆花成型,压制出多余的水分)。一手拿着筲箕小心得压在还只是片状的豆花上,力度从轻到重,不放过锅中任何一片区域,另一只手不断得舀出筲箕上形成的大片“湖泊”,多余的水分被舀得差不多后,使筲箕坐与之上,不一会儿豆花成型,这时候纵横各划几刀,一只只摇头晃脑的白胖子就压轴登场了。

接下来,用来蘸豆花的辣酱才是整道菜的精华所在, 缺了它,豆花是没有灵魂的 。如同家家制作的泡菜坛子一样,每家每户的辣椒酱味道因人而异,各有不同。依然记得小学时候看外婆制作辣椒酱的过程,极为用心。在市场里挑选上好的干辣椒,用干净的湿布抹干净,把蒂摘掉,留下辣椒籽,放入铁锅中反复翻炒,不放一滴油,蒸发干净最后的水分,这个过程称为 “kang”(第四声) ,这时候出锅的辣椒喷香至极,再放入捣蒜臼中舂碎,拌入晒干的花椒、姜末、生蒜、盐巴,锅中把菜籽油煎熟了倒入搅拌均匀的各式调料中, “嗞嗞”几声,略带攻击性但又颇具诱惑力的辣椒香便迅速抵达鼻腔,弥漫整间屋子。

虽然作为主角的豆腐还是那一盆豆腐,作为蘸料的辣酱还是那一罐辣酱,但每个人面前的调料碟却可因个人的喜好变幻好几种:外婆口味重,好麻辣,她的辣酱碟里会拌入花椒油以及少量味精;我与母亲不食味精,通常在辣酱里加一点酱油进去,增添一点盐味的同时又减少了辣度;我弟吃不了辣,他的蘸碟唯有酱油。最后再取一小把葱切成极细的葱末,洒在各个蘸碟里, 蘸碟调得恰当,自然就不会辜负那一盆极为诱人的豆腐 。

传统的四川女人极为勤劳能干,外婆自然是制作辣酱的一把好手,我家冰箱里最上面一层里放满了各式各样的辣椒酱,材料上,有干辣椒、鲜辣椒,有红辣椒、青辣椒,形状上,有辣椒段、辣椒圈、辣椒末。搭配上,有香葱、有蒜末、有姜丝。味道上,这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风味各有千秋,无论是拌面、拌饭,还是作为炒菜的点睛之笔,都是最佳搭档。这还只是辣椒酱,更别谈还有自制的豆腐乳、拌酸菜、辣豆豉,以及外婆的那几个泡菜坛子,腌菜、腌萝卜、腌豆角、腌姜、腌蒜...不过腌渍的食品虽然下饭,却要少吃。吃遍了各类辣椒酱,嘴刁的不得了,这也难怪朋友们平日里总笑我 评价一家馆子的好坏常以辣椒酱是否美味作为评判标准 。

豆花做的多常会有剩,聪明的外婆总会有办法不会浪费了它。加入切碎的番茄以及葱末和豆花一起在锅中翻炒,加辣酱或不加辣酱分成两份,就成了餐桌上最快被“扫荡”完的菜品。过滤时留下的豆渣自然也逃不过外婆的手掌,不放任何作料,放入盆中压实,蒙上一层保鲜膜捂好放入冰箱,等闻得到香味时便可打开,这是自然发酵的过程,去除四周的豆渣,只取中间的部分,放入锅中炒干多余的水分,放盐、油,或鲜辣椒或辣椒酱或辣椒粉,调匀开后装盘蒸热后就是一道下饭小菜。另外,在豆花成型时压制时留下的青黄色透明状的豆腐水,称为 gao(第三声)水 ,可食用,且带有清香味,是大鱼大肉后的解腻佳品,但由于富含碱,不可多喝,拿来清除锅碗盆瓢上的油渍倒非常合适,既比洗洁精洗得干净而且没有化学残留物质,绿色环保。

手磨豆腐吃起来虽然格外美味,但毕竟费事。如今,我家也早早得将那口具有年代感的石磨封存,而采用机器代替石磨打成豆浆再按照上面的流程制作豆花,既节省时间,又免去辛苦, 用心去做,做出来的食物一样得美味 。

谈到吃,汪曾祺老先生算是我写美食类文章的启蒙者,他这位吃遍了大江南北美食的作家不但擅长吃,更擅长写吃。汪老众多作品中,我独爱读他关于写美食的文章,如《汪曾祺谈吃》、《吃食和文学》、《四方饮食》、《故乡的食物》。

第一次读汪老的作品是初中时候学的一篇散文《端午的鸭蛋》,我至今仍能记得文中高邮的咸鸭蛋 蛋白柔嫩,质细而油多,筷子一扎,吱——红油就冒出来了。

没有过硬的文字功底,更没有超强的逻辑思维,无法驾驭那些长篇大论,加之脑子不够灵光,只能写些贴近生活的小散文,以此舒心而已。

6. 汪曾祺谈吃 关于汪曾祺谈吃的小知识

1、内容简介:

谈吃不能就吃论吃,一本菜谱又有什么趣味呢?汪曾祺把吃的感受、吃的氛围,怎么个来历说得头头是道、烘托得恰到好处。用真实细腻的语言,表达了无限的生活热情和雅致的韵味,是把口腹之欲和高雅文学拉得最近的人。

2、书评

汪先生之文,是绚烂之极后的复归于平淡……诸篇之中,我最喜欢那些谈吃(抑或应写为“贪吃”?)的文字,虽平淡无奇,类似菜谱,却处处流露出人间至情,引人无限向往。——刘德水

汪曾祺的《故乡的食物》系列及《四方食事》系列让人毫不怀疑他是个“美食家”,几乎是所有吃过的和没有吃过的,一经他说,全成了美食。——徐卓人

读大陆的作品,满口噙香中国味的作家,当推汪曾祺和邓友梅。——金庸

7. 汪曾祺关于美食的经典语录有哪些

1、有些东西,本来不吃,吃吃也就习惯了。也就是口味这个东西是没有定性的。有些东西,自己尽可不吃,但不要反对旁人吃。不要以为自己不吃的东西,谁吃,就是岂有此理。一个人口味要宽一点,杂一点。对食物如此,对文化或者其他的东西也是一样。——《汪曾祺谈吃》

2、有毛的不吃掸子,有腿的不吃板凳,大荤不吃死人,小荤不吃苍蝇。——《汪曾祺谈吃》

3、四方食事,不过一碗人间烟火。——《四方食事》

4、曾经沧海难为水,他乡咸鸭蛋,我实在瞧不上。——《慢煮生活》

5、我很想喝一碗咸菜茨菰汤,我想念家乡的雪。——《咸菜茨菰汤》

8. 《五味》:汪曾祺谈美食,可谓别样才情

01

初中时学过一篇课文叫《端午的鸭蛋》,老师讲课的时候,告诉我们这是一篇抒发思乡之情的散文,作者看似实在讲鸭蛋,实则是借鸭蛋寄托乡愁。

那时年少,并未对乡愁有多大的感悟,比较感兴趣的反而是质细油多的高邮鸭蛋。从小就比较馋的我,觉得能让一个人念念不忘的咸鸭蛋,想来是极好吃的。

尤其是鸭蛋壳还能装萤火虫,既好吃又充满童趣的咸鸭蛋,让我记住了“汪曾祺”这个名字,但我当时并没产生去看他作品的冲动。

后来高中在一本杂志上偶然看见他写的《咸菜茨菰汤》,不好吃的茨菰关系着家乡的水灾,是对苦难的记忆。

文末的“我很想喝一碗咸菜茨菰汤,我想念家乡的雪”,读来让人心头莫名一酸。汪曾祺写的是食物,却又不仅仅是食物。

后来陆陆续续看过他写的几篇散文,很平凡的食物在他笔下,都被赋予令人垂涎的味道,都饱含普世的温情和独有的记忆。

至此,我把他奉为“美食达人”,一直拜读他的文字到如今。

02

高中曾读《四方食事》,平淡质朴的行文风格,将各种日常食物娓娓道来,让人未见其物却已然心中窥见其形,差点边读边擦口水。

前不久听了 一笑作春风 老师的线上分享课——《如何读透一本书》,她在分享中提到:“要想读透一本书,要品读散文,散文最见作者的功底。至于读什么书,选择自己喜欢的就好。”

我喜欢汪曾祺,也喜欢美食,就又从图书馆借了他的《五味》,一本收录汪老谈吃的32篇文的散文集。

有些以前早就看过,但如今重看一遍,心境却和以往大不相同。

早先读汪曾祺,不过是把他看为一个美食家,现在读汪曾祺,才觉自己浅鄙无知。

文章里流露出的不止情感,还有对文学创作的感悟。他在谈吃,也在抒情,更是在谈写作。

印象最深的是开篇的《葵·薤》,刚巧看过《蔡澜的生活方式》,正吐槽食神的文字毫无文笔之时,汪老从汉乐府的《十五从军征》引入做羹的“葵”,表明自己只见过葵花,不懂持以做羹的葵是什么。紧接着用吴其浚的两本植物学着作解释“葵”就是冬苋菜,并且援引《齐民要术》和《农书》,感慨本是中国主要蔬菜的葵,如今居然没人识得,蔬菜就和世间事物一样,有其兴盛和衰微。

博览群书的见识、深厚的文学功底、通晓世事的豁达,读汪老的文,要是只读出食物的形色味,真的是对他的亵渎。

以前读过他的文,却从没有读透,如今总算能窥见一星半点“超然物外”的道理。

03

汪老说写《葵·薤》这篇随笔,用意就是让年轻人多积累一点生活常识和口味别太窄,收尾的一句“你当然知道,我这里说的,都是和文艺创作有点关系的问题。”

不直接点明用意,而是让你自己领悟,巧妙避开说教的口吻。我就是在讲吃的,它和文艺创作有点关系,至于什么关系,是你自己参透的,所谓的“我不说,你懂的”,真是个爱耍滑头的老顽童。

读其文,如睹其人,只有通透豁达的人,才能写出如此大气的文章。

我在把写文的爱好发展成能力的过程中,也渐渐明白爱写字和会写字之间,并非一字之差。

以前写文章,不过是记录一些伤春悲秋的个人感悟,并不需要多少文学涵养和素材积累。但现在写文已经变成自己的经济来源,爱好逐渐上升为创作的过程里,我发现自己读的书很少,名言佳句所知寥寥,日常也没有留心积累生活里的所见所闻。

我看书的口味很窄,局限于青春小说。上的 沐沐周 对心理学很有研究,每次读她的文,我都不怎么读得懂,总觉得晦涩深奥。平时看书会有意识避开此类文章,现如今看完《五味》,立马借了一本周国平的《妞妞》。

沐沐周说学心理学最大的收获是帮助了自己。没学过心理学的我,看看懂心理学的人写的文字,希望能从此种领悟些许人生之道。

汪老说: “许多东西乍一吃,吃不惯,吃吃,就吃出味来了。”  还没吃习惯心理学的文章,觉得深不可解,以后多读,姑且不奢望参透玄机,只愿能洗涤一些心上的蒙尘便好。

04

汪老一生遍尝无数美食,走过各国的名川河海。

爱吃酸的北方人;爱甜食的广东人;以前不吃苦瓜的北京人;无辣不欢的云贵川;长沙和南京的臭豆腐。每一个地方的特色都如数家珍,口味相似但不同地区的人,将他们常吃的食物一一道来。

他在谈吃,亦在和你谈自己看过的风景,走过的路。

他并不吹嘘自己的阅历,不以自己作家的身份和你大谈“文学之道”。他就只是在谈及苦瓜怎么吃时提及文学创作当中,应该像承认苦瓜也是一道菜一样,评论家和老作家们不要轻易否定自己没有看惯的作品。

吃苦瓜时,未熟瓜果做蔬菜,成熟果瓤可生食。一个作品你可以见仁见智,是探索其哲学蕴味,还是踪迹于美学追求,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哪一个都没有错。

苦瓜是瓜,属于葫芦科,说它是瓜是葫芦都行。一个作品只要它是一个作品,算现实主义还是现代主义都是可以的。

他真的是在用别样的才情谈美食,美食是情感的载体,是创作心得的喻体,美食还是食物本身。

有人说汪曾祺身兼二美:美文家和美食家。我却觉得他还是一个教育家,教你懂得食物里的感情;教你文学创作要兼容并蓄、开阔眼界。

同理,人生里总会遇见很多出人意料的事,有挫折有磨难,但只要活着,就很好。

05

人生在世,总免不了烦忧,但该吃吃,该喝喝,不必难过伤怀。杜甫在《奉赠韦左丞二十二韵》里说:“旅食京华春……残杯和冷炙,到处潜悲辛。”汪老反觉旅行是一种乐趣,途中的食物也是美味,譬如蒙古人的手把肉,半生不熟时味极美。福建云霄的血蚶,直接生吃才最鲜嫩。

文里有着对过往的怀念之情,透露着自己淡定从容的人生态度。 他在七十岁生日时作诗抒怀:“悠悠七十犹耽酒,惟觉登山步履迟。”好一个豪放不羁,不服老的汪曾祺。

汪老提及老了,胃口就差,很多东西也不能吃,再也无法像以前一样恣意地品尝美食了,食道的静脉曲张让他吃苹果都要打成糜状,但他依然能鼓捣出一桌豆腐宴犒劳自己的胃。

生活里那些得知自己患病就怨天尤人的悲观者们,真该好好学学汪老的生活态度。

舍伍德·安德生在《小城畸人》里记一老作家:

汪老借此句话希望自己能像那位老作家一样,童心常绿。还写一些东西,还能陆陆续续地写更多的东西。

他做到了,没有一位写美食的作家,能将食物写得这样超凡脱俗,让普通人顿悟很多人生哲理,也让从事文艺创作的作家们获得启迪。

06

食物有五味,人有喜怒哀惧,万事万物有其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作为有思想的人,我们应该多尝尝不同的食物,看淡生命中的忧愁哀伤,学会包容一些不符合自己主流价值观的事物。

品尝美食应当如此,文学创作应当如此,做人,何尝不应如此呢?

《五味》——汪曾祺谈吃散文32篇,汪老在谈吃,但只是在谈吃吗?

是不是只是,我不再赘述。我只想告诉你,他谈美食,和其他人不一样,有着别样的才情。

9. 《寻味 汪曾祺谈吃》|人间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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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吃货千千万,好吃的大有人在,嗜吃的也不在少数,唯独会吃的人却真的称得上是寥寥无几。古今中外,爱吃的文人墨客也颇多,但真正能对吃谈得上心得的必得推出一个汪曾祺。

按照汪老的说法,中国人在吃这一事上都颇为精致讲究,就连日常用的食盐也要分个三六九等,什么“桃花盐”“水晶盐”都要讲究个“吴盐胜雪”。而汪老却是其中的异类,他偏不去钻研那些玉盘珍馐,偏要用妙笔盛上一盘盘家常小菜,满满道德烟火气息,却让你读的是有滋有味,恨不得边读边撸起袖子下厨按照书上的单子炒上两盘。

就像评论家所言,汪曾祺的语言拆开来看,都很平常,放在一起,就别有一种韵味。

汪老笔下的美食总是适合我们普通大众芸芸众生的,看着让人舒心妥帖。他惯爱写一些生活当中常见的蔬菜瓜果,却总能写的别有味道。在《萝卜》一文当中,单单是生活当中的一个萝卜,却能写出一个蔚为壮观的大场面。北京的心里美、张家口的白萝卜、江南的萝卜炖汤、四川的萝卜炖牛肉、高邮的腌萝卜干、小酱萝卜、泡萝卜、春萝卜、夏萝卜、秋萝卜、四秋萝卜……简直能撑起一场萝卜宴!

在我看来,能够从新奇的吃食当中找出美味来并不出奇,能够在日常生活当中找出生活的乐子和趣味却是人生的高手。

生活的的确确是平淡的,但生活却有着实是别有一番滋味的。那些永远在自己生活当中讲究为他人摆谱的人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尝尝萝卜的清香,想起来总是一件憾事。

而能够参的透美食已是难得,能从日常小食当中参透人生更是汪老的人生智慧。

苦瓜在蔬菜当中的地位可以说是不尴不尬。喜欢的人把他当做清热解毒的良品,厌恶的却对它的苦味弃之如履。在《吃食和文学》当中汪老就写道;“应该承认苦瓜也是一道菜,谁也不能把苦从五味当中开除出去。”在汪老看来,一部作品既可以是现代主义又可以是现实主义,见仁见智。正如苦瓜,说它是瓜也行,说它是葫芦也行,只要它是可吃的。这正是一个吃货的强大之处,只要能吃,只要好吃。

汪老的文字就是似乎随性而写,但仔细看去却好像不仅仅是在写美食,《葵·薤》一文中他写道:“西红柿、洋葱,几十年前中国还没有,很多人吃不惯,现在不是也都很爱吃了么?许多东西,乍一吃,吃不惯,吃吃,就吃出味儿来了。”而“有些东西,自己尽可不吃,但不要反对旁人吃。”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障碍就像你吃不惯的菜一样,未必真的是无法翻过的坎。但好笑的是,我们失败一次之后,往往就会一辈子去拒绝再次尝试,就像尝试一道你不喜欢的吃食一样。而更滑稽的地方却在于,我们在举步不前之余却把这种放弃当做一种经验传授给其他的人。

我们在毕业的时候在找工作时碰了几次壁,就拿这世界女人就是该回家结婚生子安慰自己,别的姑娘为生活努力打拼,你却急着告诉人家这不是生活潜移默化的规矩。

你在爱情这条路上受过了几次挫折,就拿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所谓的真感情来欺骗自己,看着别人为爱情变成更好的自己,你却想着这样的人不过是侥幸罢了。

我们生活中拥有太多根据自己的喜好对别人的人生指手画脚的人,自己却缺乏一颗可以兼容并包的心,要知道,南甜北咸东辣西酸,人生百味皆靠自人见仁见智,各随尊便,美食如此,人生亦是。

安身之本,必资于食。四方食事,亦可明心见性。

懂得欣赏美食,知悟人生百味,这才是人生该有的模样。

10. 最成功美食博主汪曾祺:会吃的人,往往更会生活,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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