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印歐語系的主要特點
在印歐諸語言的早期階段,共同特徵比較明顯,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語言間的差別逐漸增多,有的甚至出現了廣泛的差別。盡管如此,有些結構特徵還是當代印歐語所共有的。語音方面,所有印歐語言都有較多的塞音,並有清濁對立,如p、t、k和b、d、g,但擦音較少,母音系統較嚴密,但w、y 、r、l、m和n等響音,則既可起母音作用,也可起輔音作用;鼻母音不普遍;聲調用來區別詞義的情況極為罕見。在語言演變過程中,語音也發生了某些變化。如在印歐諸語言發展的遠古時期,塞輔音的發音方法不下3種,而在現代印歐諸語言中減為兩種,只在亞美尼亞語、庫爾德語、奧塞梯語和某些現代印度語言里才仍然保留著3~4套塞音體系。另外,除前述日耳曼語音變外,希臘語中的唇化軟齶輔音在不同情況下變為幾個不同的塞音。在古希臘雅典城邦的希臘語中,Kw在a或o前變為p,在e或i前變為t,在u前變為k。語法方面,名詞有性、數、格的變化,有自然性別;動詞有人稱、數、式、態的變化,有些語言還有體的變化。但是印歐語言總的發展方向是:屈折變化系統所起的作用逐漸由大到小,而詞序和虛詞在決定語法關系時所起的作用則越來越大。只有波羅的諸語言和斯拉夫諸語言等,仍保留了復雜的屈折變化系統。詞彙方面,農業方面的許多常用詞很相似,大多來源於某個早期共同形式。許多語言有結構相似的數詞。
古印歐語的語法在所有印歐語系語言中都留下了或深或淺的印跡。在所有的印歐語言中,名詞都有詞尾變化;也就是說,名詞的形式隨著它在句子中的使用方式而改變。英語在從盎格魯-撒克遜語開始演化的過程中喪失了絕大部分的名詞詞尾變化,但所有其他的印歐語言都還保存著這一特徵,而且,英語中還存留了一些隨語境變化的代詞(陽性的he,his,him/陰性的she,hers,her)。甚至,絕大多數印歐語言中的名詞詞尾變化方式都很相似,都帶有同源的詞尾,還有整齊的語法格的體系(主格,屬格,賓格,等等),並且都被同樣的三種語性(陰性,陽性,中性)區分開;具有特殊詞尾變化的名詞也有相似的形式類和格變化。印歐語言中的動詞也有相似的動詞變化形式(第一人稱,第二人稱,第三人稱,單數,復數,過去式,21世紀初式,等等),相似的詞干變化(run-ran,give-gave),以及相似的詞尾。這一包含思維形式、結構、變形和詞尾的獨特集合,在人類語言中完全不是必要的,或者普遍存在的。作為一個系統,它是獨特的,只在印歐語系的語言中出現。共有這一語法系統的各種語言當然是某一個語言的後代,從那裡它們繼承到了這一體系。
一個例子可以說明,如果說這些語言共有這些語法結構是由於偶然因素,將是多麼的不可能。動詞to be在單數第一人稱有一個形式(am),而在單數第三人稱時有另一個形式([he/she/it] is)。它們是從古日耳曼語的動詞形式im和ist繼承來的。古日耳曼語中的這兩個詞有如下確定的、業已證明的同源詞:古印地語中的asmi和asti;希臘語中eimi和esti;古宗教斯拉夫語中的jesmi和jestu。所有這些詞都是從一對可構擬的古印歐語動詞,*he'smi和*he'sti演化而來的。所有這些語言共用同樣的動詞類系統(第一人稱,第二人稱,第三人稱),並用同樣的基本詞根和詞綴來指代這些類別,——這證明它們是起源上相關的語言。
印歐語使用許多不同的文字。赫梯語用楔形文字和一種特殊的象形音節文字;古波斯語用楔形文字;梵語用天城體、婆羅米字母和其他字母;阿維斯塔語等使用幾種特殊的文字;新波斯語用阿拉伯字母;歐洲的語言則使用自古代腓尼基字母派生的各種不同類型的字母,主要有拉丁字母、西里爾字母等。
印歐語最古老的直接文獻是用赫梯語的楔形文字書寫的,可上溯至公元前14世紀或更早的時期。用邁錫尼線形文字B書寫的希臘語早期文獻,出現的時間略晚於赫梯語楔形文字。而在20世紀初發現赫梯語和釋讀線形文字B之前,用梵文書寫的吠陀經典之一 ──《梨俱吠陀》,通常認為就是印歐語系中最古老的文獻。
2. 印歐語系包括哪些語種
印歐語系包含了四百多種語言,其中包括英語、德語、法語、俄語、威爾士語、希臘語、印地語、伊朗語、阿爾巴尼亞語、亞美尼亞語、波羅地語等。
是當代世界上分布區域最廣的一個語系,使用者幾乎遍及整個歐洲、美洲、澳大利亞、紐西蘭,還有非洲和亞洲的部分地區。從15世紀開始,隨著歐洲殖民勢力不斷擴張,一些歐洲語言陸續傳到世界其他許多地區,這是印歐語系分布如此之廣的直接原因。
今天,以某一種印歐語系語言為自己母語的人,加在一起有15億以上。需要指出的是,歐洲的巴斯克語、匈牙利語、拉普語、芬蘭語、愛沙尼亞語、蘇聯的少數幾種阿爾泰語言、烏拉爾語言、高加索語言、土耳其語、馬爾他語,以及印度南部的達羅毗荼(德拉維達)諸語言雖然也分布於歐洲或印度,但均不屬印歐語系。
(2)印歐語基礎知識大全擴展閱讀:
一、語言特點
梵語和立陶宛語及拉脫維亞語的古口語方言之間有很強的相似性。這些語言共同的假想祖先稱作原始印歐語。
關於這個語言的起始地(Urheimat),今日的學者同意兩種說法:一是黑海和裏海北方的乾草原(見庫爾干),二是安那托利亞。支持庫爾干假說的將這種語言的時間推算在公元前約4000年左右;支持安納托利亞假說的將時間要再往前推好幾千年(見印度-赫梯語)
印歐語系各語言原來都是屈折語,原始的印歐語的名詞有3個性,3個數和8個格的變化(例如俄語這個特點保存得比較完好);廣泛利用詞綴和詞干母音音變來表達語法意義;名詞和大部分形容詞有格、性和數的變化;動詞有時態、語態和語體的變化,主語和動詞在變化中互相呼應。另外,印歐語系各語言的詞都有重音。
但是許多語言,例如英語形態已經簡化,向分析語轉化。
二、一般特徵
這個動詞有兩個基本意義。在不太顯著的語境中它是簡單的系詞(「I'm tired」;「That's a shame!」),這個功能在非印歐語言可能表達得非常不同。在更顯著的語境中它表達存在(「I think therefore I am」);在它們之間的分界線不總是容易劃出的。
此外,很多印歐語言使用這個動詞作為輔助來形成復合(迂迴)時態(「I'm working」; 「I was bitten」)。其他功能隨語言而各異。例如,盡管在基本意義上「to be」是靜態動詞,英語在固定搭配中把它作為動態動詞使用(「You are being very annoying」)。
系詞在很多印歐語言中都是不規則動詞。這部分的因為它比其他動詞更經常使用,部分的因為原始印歐語提供了適合這個功能的多於一個動詞,這導致了後代語言以不同的方式趨向於形成異干動詞範例。本文描述從一系列詞根發展出不規則形式的方式。
3. 印歐語系中各個語言文字特點
印歐語系西部語群和東部語群可以進一步劃分為如下語族。
日耳曼語族
約公元前 500年前,印歐語西部語群發生了一次重要的分化,產生了所謂原始日耳曼語(也稱「條頓」語),分化的導因是某些輔音發生了系統變化,即所謂「日耳曼語音變」。從而使不送氣清塞音p、t、k變為送氣音,濁送氣音bh、dh、gh變為濁塞音,濁塞音b、d、g 變為清塞音。這一現象是德國學者J.格林在比較某些印歐語詞的基礎上,於1822年首先發現的,因而稱為「格林定律」。
這次分化直接促進了日耳曼語族的形成。日耳曼諸語言就是從這個新階段發展起來的。日耳曼諸語言分西支、北支和東支:西支包括英語、德語(在德語基礎上衍生了依地語和盧森堡語)、荷蘭語、弗拉芒語(也有學者認為弗拉芒語只是荷蘭語的一種方言)、南非的阿非利堪斯語(南非荷蘭語)、以及弗里西亞語;北支包括斯堪的納維亞諸語言——瑞典語、丹麥語、挪威語和冰島語;東支的代表是哥特語,但在一千多年前就已消滅,因此有些學者不把東支算作日耳曼語族的一個語支。
羅曼語族
羅曼語族又稱義大利克語族或拉丁語族。羅曼諸語言的共同母語是古拉丁語,它曾經是幅員廣大的羅馬帝國的通用語言。羅馬帝國衰亡後,各地的拉丁語方言在彼此隔絕的狀態下相繼發展,最終形成了各種獨立的近代羅曼語。
羅曼語族通常分東支和西支,這兩支語言的傳統分界是沿斯培西亞-里米尼線走向劃出的同言線,它大體上把義大利分為大陸部分和半島部分。該線以南的巴爾干羅曼語,如羅馬尼亞語,以及19世紀末已消亡的克爾克島上的達爾馬提亞語屬東支;該線以北的其他羅曼語屬西支,包括拉丁語、義大利語、法語、西班牙語、葡萄牙語,以及若干使用人數較少的語言或方言:普羅旺斯語、撒丁語(也有學者認為撒丁語只是義大利語的一種方言)、利托-羅曼諸方言、加泰羅尼亞(又稱卡泰隆)語。
凱爾特語族
凱爾特語族諸語言在不同時期曾分布於從安納托利亞(又稱阿納多盧)到大西洋沿岸的廣闊地帶。後來,處於上升地位的拉丁語逐漸取代了某些凱爾特語言,使後者的使用范圍大為縮小。
凱爾特諸語言習慣分為兩大類:大陸凱爾特語和海島凱爾特語。前者公元500年以前已消亡;後者指不列顛群島凱爾特諸語言,以及通行於法國布列塔尼地區的布列塔尼語。迄今僅存的海島凱爾特諸語言分為北支和南支。北支即蓋德爾語支(又稱蓋爾語支),包括愛爾蘭語、蘇格蘭蓋爾語、以及20世紀已消亡的馬恩語;南支即不列顛語支(又稱布列塔尼語支),包括威爾士語、布列塔尼語,以及已消亡的科尼什語等。
波羅地語族
波羅的語族僅存立陶宛語和拉脫維亞語(又稱萊蒂語)。波羅的諸語言,特別是拉脫維亞語的某些方言保留了較多的原始印歐語特點。鑒於波羅的語族和斯拉夫語族有許多相似的地方,有些學者主張把它們合二為一,構成一個更大的語族──波羅的-斯拉夫語族。
斯拉夫語族
斯拉夫語族的形成與古代斯拉夫人的遷移密切相關。5 ~10世紀,斯拉夫人從最初的居住地向各方遷移,最後到達巴爾干半島的大部和整個東歐,形成3個斯拉夫人集團:東部、西部和南部斯拉夫人。他們的語言也逐步分為3個相應的分支:東支包括俄語、烏克蘭語、白俄羅斯語;西支包括波蘭語、捷克語、斯洛伐克語、卡舒比亞語和盧薩提亞語(又稱文德語或索布語);南支包括塞爾維亞-克羅埃西亞語、斯洛維尼亞語、馬其頓語、保加利亞語,以及古教堂斯拉夫語,後者是信奉東正教和拜占庭天主教的斯拉夫民族的禮拜儀式語言,也是最古老的斯拉夫語言。
印度-伊朗語族
印度-伊朗語族是印歐語系最東部的一個語族,所包括的語言比印歐語系任何別的語族都多,約有60種。分為印度語支(又稱印度-雅利安語支)和伊朗語支。
印度語支中,使用人數超過1000萬的語言至少有9種:印地語、烏爾都語、孟加拉語、旁遮普語、馬拉提語、古吉拉特語、比哈爾語、奧里亞語和拉賈斯坦語。其中烏爾都語和印地語常被西方學者看作是一種語言,稱為印地-烏爾都語,有時則統稱為印度斯坦語。其他語言還包括僧伽羅語、吉普賽語等。印度語支的近代語言都是從古梵語衍生出來的,但已發生了相當多的變化,大異於梵語。歷來有學者主張從印歐語系中再劃分出一個獨立的達爾迪語族,與印度-伊朗語族並列,但另一些語言學家則認為應把達爾迪諸語劃歸印度語支。主要的達爾迪語言是吉普賽語。
伊朗語支包括波斯語、普什圖語、達里語、俾路支語、塔吉克語、庫爾德語、奧塞梯語,以及若干使用人數很少,且已消亡的語言。21世紀初,有些學者主張在印度-伊朗語族中再劃分出一個努里斯坦語支(又稱卡菲里語支),構成跟印度語支和伊朗語支並列的第3個語支,它包括6種使用人數極少的語言,全分布於阿富汗,個別的也分布於巴基斯坦。
其他語族
希臘語、阿爾巴尼亞語和亞美尼亞語各構成印歐語系中單獨的一個語族。此外,安納托利亞語和吐火羅語代表了印歐語系兩個已消亡的然而卻佔有一定地位的語族。其中,安納托利亞語族在歷史上分布於小亞細亞(今土耳其的阿納多盧地區)一帶,主要包括阿納多盧西北部用楔形文字書寫的赫梯語,以及阿納多盧西南部的盧維亞語。基督紀元開始前,這些語言就消亡了。吐火羅語族包括兩支方言:東部方言,中國學者習慣稱作焉耆語,西方學者多稱為吐火羅語A;西部方言,中國學者習慣稱作龜茲語,西方學者多稱為吐火羅語B。這兩支方言消亡的時間不詳,有的學者認為是在9世紀以後。
4. 印歐語系的語言特點
梵語和立陶宛語及拉脫維亞語的古口語方言之間有很強的相似性。這些語言共同的假想祖先稱作原始印歐語。關於這個語言的起始地(Urheimat),今日的學者同意兩種說法:一是黑海和裏海北方的乾草原(見庫爾干),二是安那托利亞。支持庫爾干假說的將這種語言的時間推算在公元前約4000年左右;支持安納托利亞假說的將時間要再往前推好幾千年(見印度-赫梯語)
印歐語系各語言原來都是屈折語,原始的印歐語的名詞有3個性,3個數和8個格的變化(例如俄語這個特點保存得比較完好);廣泛利用詞綴和詞干母音音變來表達語法意義;名詞和大部分形容詞有格、性和數的變化;動詞有時態、語態和語體的變化,主語和動詞在變化中互相呼應。另外,印歐語系各語言的詞都有重音。
但是許多語言,例如英語形態已經簡化,向分析語轉化。
5. 關於印歐語系的起源有幾種說法
印歐語系是當代世界上分布最廣的一個語系,近一半世界人口以該語系中的某一種語言為母語。研究印歐語系的起源,不僅是語言學中的一個重大課題,而且,對於認識歐洲遠古社會也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長期以來,西方學術界對此問題進行了廣泛的研究。在過去幾十年中,蓬勃發展的史前考古學對印歐語系起源問題的研究產生了巨大的影響,並形成了幾種不同的理論觀點。但限於各種條件,國內學術界對西方這方面的研究動態所知不多。故特撰此文,供有意者參考。
自18世紀後期發現印歐語系以來,人們即開始討論其發源地。當時人們多認為印歐語系最早產生在亞洲,特別是中亞山區。從19世紀中期起,學者們多持歐洲起源論,或說印歐語系發端於斯堪的納維亞南部,或說在德國北部。進入本世紀,歐洲起源論已成主流,人們所爭論的只是它的具體發源地。到目前為止,主要有4種觀點:一種是「波羅的海—黑海起源說」,認為早在中石器時代,原始印歐語居民就已生活在從波羅的海到黑海北岸的廣大地區,進入新石器時代後逐漸擴散;第二種為「中歐—巴爾干起源說」,認為原始印歐語的故鄉在歐洲中部,可能還包括巴爾干半島,自新石器時代起向外遷徙;第三種是「小亞細亞起源說」;最後一種是「黑海—裏海起源說」
[1]。在此4種觀點中,後兩種最為主要,並且正在進行熱烈的爭論。
小亞細亞起源說的代表人物是英國的著名考古學家倫夫魯(C.Renfrew),其主要著作是《考古學與語言:印歐語系起源之謎》(Archaeology
and Language: The Puzzle of Indo-European
Origins)。倫夫魯認為,印歐語系起源於小亞細亞的中部與東部。印歐語系的擴散,實際上是農業傳播的結果。具體地說,公元前7000年至公元前6500年,這些操印歐語的原始農人們從小亞細亞逐漸向歐洲及亞洲遷徙。他們呈波浪式前進,每一代人平均遷徙約18公里。當他們將先進的農業引入到一個新地區後,當地那些原先過著採集狩獵生活的土著居民在學會農業的同時,在語言上也漸漸被外來者同化,於是印歐語得以不斷擴散。因此印歐語的傳播過程,並非是一個武力征服的過程。從歷史學上來講,倫夫魯的觀點有兩點與傳統的觀點明顯不同。1.傳統上認為印歐語居民離開故鄉向歐亞各地遷徙的時間是在公元前2千年代,也有的說是在公元前4千年代,但倫夫魯則將此提早到公元前7千年代;2.傳統上認為印歐語居民剛剛開始向各地擴散時,過著游牧生活,是游牧者,而倫夫魯則認為他們是早期的農人。倫夫魯的觀點,實際上涉及到了世界古代史中的許多問題。例如,人們一般認為,歐洲早期農業居民並非說印歐語,而倫夫魯則將他們看作是印歐語居民。再如,傳統上認為,公元前3500年至公元前1700年興起於印度河流域的哈拉巴文化是由土著居民創造的;最早的印歐語居民(雅利安人)是在哈拉巴文明滅亡後才出現在印度河流域的(所以有不少人認為哈拉巴文明是被雅利安人滅亡了的)。但是,倫夫魯卻認為,來自小亞細亞的印歐語居民帶著農業來到印度河流域後,創造出了哈拉巴文明;哈拉巴文明的創造者本身就是印歐語居民[2]。
倫夫魯的觀點遭到許多人的反對,他們認為,倫夫魯的觀點與歷史學、語言學以及比較神話學等學科的研究成果大相徑庭。例如,比較語言學表明,原始印歐語居民非常熟悉車子,在印歐語系諸語言中,保留著表示車子的共同詞根。但印歐語系諸語言中卻沒有表示「車輻」的共同詞根,這表明當有輻車輪出現的時候,印歐語居民已經向四處擴散了。考古發現表明,歐洲的車子最早出現在東歐,時間是在公元前3300年左右,這些車子都是實心車輪;有輻車輪出現在公元前2300年左右。這就是說,印歐語系的發源地在東歐(具體地說是在黑海北岸的東歐草原),約公元前3300年至前2300年之間,他們開始離開故鄉向其他地區擴散[3]。這些理由,同時也是印歐語系「黑海—裏海起源說」的基本依據之一。
「黑海—裏海起源說」的一個主要提倡者是美國加利福尼亞大學考古學研究所的女學者吉布塔(M.Gimbutas)。她提出,印歐語系最初起源於烏拉爾山南部到伏爾加河中下游的草原地帶(即裏海北岸)。這一點還可以得到語言學與比較神話學的佐證,因為這些學科的研究表明,印歐語在親緣關繫上與烏拉爾語系的芬蘭—烏戈爾語族最為接近,而芬蘭—烏戈爾語族起源於烏拉爾山的中部地區,該地區與印歐語系的發源地裏海北岸草原地區又是相鄰的,故印歐語系與烏拉爾語系具有密切的聯系。公元前7千年代,西亞的農業通過高加索地區(而不是經由黑海北岸)而影響到了裏海北岸草原地區,使這里逐漸進入新石器時代。這一區域本來就是野馬活動的地帶,因此自然成為人工養馬的最初發生地。根據考古材料,伏爾加河流域的養馬不會晚於公元前5000年。
吉布塔認為,生活在裏海北岸的原始印歐語居民後來逐漸向外擴展。在其東部,以米奴辛斯克盆地為中心的阿凡納謝沃文化(Afanasevo
Culture,約公元前3500年至前2500年)以及後來的安德羅諾沃文化(Andronovo
Culture,約公元前2000年至前900年),實際上都是伏爾加河流域原始印歐語文化向東擴張的結果。根據吉布塔的說法,原始印歐語居民向西共有3次大的擴張運動。第一次向西擴張發生在公元前4500年至前4300年前,他們在第聶伯河—頓涅茨河流域的草原地區(即現在的烏克蘭南部草原)獲得了統治地位,創造出了斯萊德涅·斯多格(Sredny
Stog)文化;他們還進而向西滲透到摩爾多瓦、羅馬尼亞,其影響一直波及到巴爾干半島北部。第二次擴張發生在公元前3500年至前3000年前,原始印歐語文化一直延伸到義大利北部及波羅的海南岸,而多瑙河流域的土著文化則由於與原始印歐語文化相結合,演變成為全新的文化。第三次擴張發生在公元前3100年至前2900年前,印歐語居民來到希臘,同時中歐與北歐也被「印歐語化」。
這樣,在吉布塔看來,進入新石器時代(出現農業)後,歐洲實際上就可以分為兩大區域,一個是原始印歐語文化區,另一個則由非印歐語居民占據(吉布塔稱這些地區為「古歐洲」)。原始印歐語文化的基本特徵是:講原始印歐語,過著游牧或半游牧的生活,實行父系家長制統治,崇拜太陽神,好戰,熟練駕馭馬及車子,制陶及建築技術均不發達。與此相反,「古歐洲」的非印歐語居民則是過著定居的農業生活,實行母系統治,崇拜月神及死亡女神,崇尚和平,建築、制陶及藝術發達。因此,這「兩個歐洲」在社會制度、意識形態及宗教信仰上都不相同。發源於伏爾加河中下游地區的原始印歐語居民,憑借著技術優勢(主要是馬),逐步征服了非印歐語居民,使歐洲「印歐語化」。在這個「印歐語化」的過程中,歐洲從母系社會轉變為父系社會,從和平的社會轉變為尚武的社會,同時,原先非印歐語文化的一些因素也被吸收到印歐語文化中。因此,所謂的西方文明,實際上來源於印歐語文化與非印歐語文化的融合。
吉布塔還認為,在原始印歐語文化中,最具代表性的特徵是他們的葬俗。他們將死者埋於地下的墓穴中,一個墓穴可能就是一個家庭,裡面所埋的一般為一個婦女加一兩個孩子,或一對成年男女加幾個孩子;墓室用石頭或木頭築成房屋狀,可能表示墓穴即為死者之住房,然後再在墓頂上建造一個圓形的小墳丘。由於這種墳丘在俄語中被稱作кургáн,所以,吉布塔在1956年出版的《東歐史前史》(The
Prehistory of Easten Europe)中將原始印歐語文化稱作「Kurgan
Culture」,此詞可中譯為「古冢文化」。吉布塔所說的古冢文化實際上包括了俄國及東歐學者所說的許多不同文化,如豎穴墓文化(the Pit Grave
Culture,現在多稱之為Yamna Culture),烏薩多伏文化(Usatovo
Culture)以及斯萊德涅·斯多格文化等。由於此概念的內涵過於龐雜,所以後來人們漸漸改稱其為「古冢傳統」(the Kurgan
Tradition),這是目前研究東歐史前史以及印歐語系起源問題時經常要遇到的一個概念。無論是「古冢文化」還是「古冢傳統」,實際上是原始印歐語文化的同義詞。而歐洲的「印歐語化」(Indo-Europeanization),實際上也就是「古冢化」(Kurganization)[4]。
美國另一位考古學家安東尼(D. W. Anthony)與吉布塔一樣不同意倫夫魯的觀點,但他與吉布塔也有許多分歧。
安東尼認為,大約公元前5700年,早期農業從多瑙河下游自西向東傳入到黑海西北部,使這個地區逐漸進入新石器時代。從公元前4600年開始,在第聶伯河西岸,出現了特里波耶—庫庫泰尼文化(關於該文化可參閱《中國大網路全書·考古學》第522—523頁)。在特里波耶—庫庫泰尼文化的影響下,第聶伯河東岸也開始進入新石器時代。這樣,在黑海北岸,以第聶伯河為界,形成了兩個不同的文化圈。第聶伯河西岸是比較先進的特里波耶—庫庫泰尼文化,以農業與畜牧為基礎;村落規模宏大,面積大者可達300公頃,有的村落中甚至有上千座兩層房子;使用黃銅製造工具及裝飾品;有發達的彩陶,女性陶像流行;出現了刻劃符號;與周邊地區有廣泛的貿易交換。第聶伯河東岸則是相對落後的「第聶伯—頓涅茨河文化」(關於該文化可參閱《中國大網路全書·考古學》第90頁),這里村落分散,房子很小,缺乏黃銅,沒有女性陶像,等等。
安東尼進一步指出,第聶伯河西岸主要是森林草原地帶,這里降雨量多,森林中的動物資源也較豐富,利於農業或者狩獵。而第聶伯河東岸地區則多為無樹的開闊草原,降雨少,比較乾燥,農業條件較差,動物資源也不多,人們多沿河而居。隨著人口的增多,第聶伯河東岸那些沿河而居的人們只得越來越多地去利用草原動物以獲取食物,其中最主要的是馴養馬。所以在安東尼看來,馬的馴養最早發生在第聶伯河東岸,而不是像吉布塔所說的那樣在伏爾加河流域。馬的馴養,使經濟轉向以開發草原資源為基礎,從而導致了整個社會的巨大變化。公元前4200年左右,在第聶伯河東岸,第聶伯—頓涅茨河文化發展成為一種新的文化,即斯萊德涅·斯多格文化。吉布塔認為斯萊德涅·斯多格文化是來自伏爾加河流域的原始印歐語居民創造出來的,而安東尼則認為,此文化是從當地的新石器文化發展而來的,促使這個文化迅速興盛的原動力,就是馬的馴養。後來,斯萊德涅·斯多格文化向周圍擴張,並導致了特里波耶—庫庫泰尼文化等土著文化的衰亡。關於原始印歐語系的起源地,安東尼認為在維斯圖拉河(維斯瓦河)與第聶伯河之間的某個地方,而不是像吉布塔所說的那樣在伏爾加河流域。至於哪一種文化屬於原始印歐語文化,安東尼沒有明說,但從他的文章中可以看出,第聶伯河東岸的第聶伯—頓涅茨河文化以及後來的斯萊德涅·斯多格文化與原始印歐語居民有關,因為他說,第聶伯—頓涅茨河文化「至少部分地起源於」維斯圖拉河與第聶伯河之間的土生中石器時代文化,而在他看來,原始印歐語正是發源於維斯圖拉河與第聶伯河之間的地區[5]。
從上面的討論中可以看出,雖然國外學者對印歐語系的起源問題尚未取得一致的意見,但他們所做的研究工作還是相當深入的。
6. 印歐語的分析簡介
標准慣例是將未證實的形式用星號標記岀來:*wódr̥ (水,比較英語的water)、*ḱwṓn (狗,比較英語的dog)、*tréyes (三,陽性,比較今日英語沒有詞性的three)等。現代印歐語的很多詞都是從這些「原始詞」經過有規律的語音變化發展而來(比如格林定律)。
所有的印歐語都是屈折語,不過很多現代印歐語(包括近代英語),都已經失去了大多數屈折變化。通過比較重建法,有很大可能後期的原始印歐語是屈折語(後綴比前綴多)。然而,經過詞內重建和分析那些重建後看起來最古老詞的各種形態,語言學者發現早期原始印歐語很有可能是詞根屈折語,像原始閃米特語一樣。
其他一些學者認為,高加索語系和印歐語系是最近的近親,尤其是在喬治亞和土耳其使用的西北高加索語言。雖然列出了一些事實證據,但這種假設並沒有得到廣泛的認同。
從17世紀一直到18世紀末,那個時代的印歐語系的基本概念已經略漸成型。最早提出這個假設的是荷蘭人Marcus Zuerius von Boxhorn。當時的學者發現歐洲的語言雖然和阿拉伯語和希伯來語呈現明顯的區別,但卻和印度的語言很相近。他們設想印度和歐洲的語言源於同一個的原始語。這種原始語隨著年代的變遷,演變成古典語言拉丁文,希臘文,梵文和現代的語言。普遍認為,19世紀語言學最顯赫的成績是印歐語的構擬。
19世紀初,德國的葆撲先生(Franz Bopp)是第一個對印歐語進行深入研究的學者,他針對幾個主要語言的名詞和動詞形態進行比較,並且試圖探測原始語的形態,但是他始終沒有提出語音構擬的標准。後來涌現了一批出色的學者,他們依次對印歐語的語音演變進行了精確的研究。
示例
用歷史比較法和內部擬測只能構擬出語言的一部分特徵,主要是語音系統、詞彙和構詞法。也有人試圖發現印歐語系古語言在句法和寫詩技巧上的共同點,但是曾未獲得理想的結果。
因為構擬形式只是一種假設,不能確定其實際的發音,必須在所有構擬形式之前加個*符號,來和實際的語言形式區分開來。例如,在原始印歐語中,「太陽」被構擬成 *séh2-ul 或者 *séħ2-ul、 *sāul-等等。
在不同的語言中,這個原始形式演變成許多迥然不同的形式:
avestique (gāthique) : huuarǝ ;
梵文 :
《吠陀經》: svàr स्व॑र्, súvar सुव॑र्, sū́rya- सूर्य॑,
古典 : sū́ra- सूर॑;
哥特語 : sauil , sunnō ;
古英語 : sunne ; 英語 : sun ;
古德語 : sunna, 德語 : Sonne ;
荷蘭語 : zon ;
冰島語 : sól ;
丹麥語, 挪威語, 瑞典語 : sol ;
希臘語 :
荷馬史詩 : ἡέλιος hēélios et ἠέλιος ēélios,
克里特島:pamphylien : ἀϐέλιος avélios,
阿提可 : ἥλιος hḗlios,
dorien littéraire : ἀέλιος haélios et ἅλιος hálios,
arcadien : ἀέλιος aélios,
lesbien : ἀϜέλιος avélios,
立陶宛語 : sáulė
古斯拉夫語 : slǔnǐce слъньце ;
俄語 : solnce солнце ;
波蘭語 : słońce ;
捷克語 : slunce ;
南斯拉夫語 : sunce сунце
古愛爾蘭語 : súil 「眼睛」;
威爾士語 : haul ;
布列塔尼語 : heol ;
拉丁語 : sōl :
西班牙語 catalan, 葡萄牙語 : sol,
義大利語 : sole,
奧克語 (奧弗涅方言 Auvergnat) : solèlh, soleu (郎多克語), 法語 : soleil (來自拉丁文 soliculum),
羅馬尼亞語 : soare,
louvite : seḫuu̯al(a).
原始印歐語構擬的主要定律
格里姆定律
格拉斯曼定律
維爾納定律
7. 印歐語系包括哪些語種來歷和特點
印歐語系 印歐語系 Indo-European family 當代世界上分布區域最廣的一個語系,使用者幾乎遍及整個歐洲、美洲、澳大利亞、紐西蘭,還有非洲和亞洲的部分地區。從15世紀開始,隨著歐洲殖民勢力不斷擴張,一些歐洲語言陸續傳到世界其他許多地區,這是印歐語系分布如此之廣的直接原因。今天,以某一種印歐語言為自己母語的人,加在一起有15億以上,接近世界人口的半數。需要指出的是,歐洲的巴斯克語、匈牙利語、拉普語、芬蘭語、愛沙尼亞語、蘇聯的少數幾種阿爾泰語言、烏拉爾語言、高加索語言,以及印度南部的達羅毗荼(德拉維達)諸語言雖然也分布於歐洲或印度,但均不屬印歐語系。 名稱的由來 「印歐語系」這個語言學術語出現於19世紀初葉,因該語系分布於印度和歐洲而得名。後來德國學者又參照同一模式,將其易名為「印度-日耳曼語系」。理由是,印歐語言中,最東部的阿薩姆語是一種印度語言,而最西部的冰島語是一種日耳曼語言。這個術語在歐洲學者、特別是德國學者中比較通行。此外還有少數學者用「雅(利安)-歐語系」,但現代語言學最通行的術語仍然是印歐語系。 印歐語假說 早在16世紀,當歐洲的傳教士、商人、探險者開始學習梵語後,就逐漸認識到印度的梵語與歐洲的拉丁語、希臘語等語言之間有著廣泛的相似性。這一發現應歸功於 18世紀英國的東方學學者 W.瓊斯爵士。他提出了著名的「印歐語假說」來解釋上述語言之間的相似性。1786年,瓊斯在印度的一次演講中指出,梵語跟希臘語和拉丁語以及古英語之間,無論是在動詞詞根還是在語法形式方面都顯示出系統的相似點,而這種現象絕不可能是偶然的。任何語文學家都不能不承認這些語言衍生自同一原始母語。這種原始母語就是後來人們所說的原始印歐語(簡稱 PIE)。原始印歐語是一種假設的原始印歐人的口頭語言,並沒有任何文字記錄。學者們只是通過對原始印歐語的若干後裔語言進行比較研究,來推斷出它的某些特徵。象吠陀梵語、採用邁錫尼線形文字B的希臘文、赫梯語等語言,到公元前第2千紀就已經明顯分化了。通過比較這些已得到證實的分化形式,就能構擬出更為久遠的形式。比較語法的研究,對證實「印歐語假說」和確立印歐語言之間的親屬關系起了重要作用。如表示「向前」的前綴或詞,梵語為 pra,古斯拉夫語為 pro,希臘語為pro,拉丁語為pro,哥特語為fra;表示「父親」的詞,梵語為pitar,希臘語為patēr ,拉丁語為pater,哥特語為fadar。這些前綴或詞顯然分別來自原始印歐語的某兩個詞,通過分析比較,我們可知這兩個詞在原始印歐語中的首音應是 p。p音在大多數後裔語言中保留下來了,只有在哥特語和其他幾種日耳曼語言中才變成了f。又如表示「母牛」的詞,在吐火羅語東部方言中為ko,梵語為 g╣us,阿吠斯陀語為g╣u┎,亞美尼亞語為kov,古斯拉夫語為gu-,拉脫維亞語為gos,希臘語為bo▇s,拉丁語為bōs,英語為cow。從這些形式可以構擬出原始印歐語名詞gW-ous,並能證實上述語言間的親屬關系,從而使構擬的形式和關於早期共同來源的假設比較可信。 但是,關於原始印歐語的分布、范圍、文化類型和語言結構等問題,一直還沒有令人信服的解釋。主要原因一是無文字記錄,二是缺少原始印歐社會的文化遺物。學者們根據印歐語的一些同源詞曾對原始印歐人的故鄉加以推測。從印歐語言有表示「鮭魚」和「山毛櫸」等動植物的詞,推測鮭魚和山毛櫸等生長的地方就是原始印歐人的故鄉,原始印歐語就是從那裡發展起來的。但另一些學者持異議,認為這種方法缺乏科學性,因為幾千年前的自然生態環境,在許多方面都跟今天的情況大不一樣。總之,各人考慮問題的角度不同,利用的材料不同,得出的結論顯然各異。目前還沒有一種完全令人滿意的解釋。 K類語言與S類語言的二分法 印歐諸語言傳統上分作兩大類:K類語言和S類語言。K類語言包括拉丁語、希臘語、義大利克諸語言、凱爾特諸語言、日耳曼諸語言,以及赫梯語和吐火羅語。 S類語言包括波羅的諸語言、斯拉夫諸語言、 阿爾巴尼亞語、 亞美尼亞語和印度-伊朗諸語言。 K類語言得名於拉丁語中表示「一百」的詞centum,其特點是保留了原始印歐語的 /K/音,如拉丁語centum(亦作kentum),希臘語he-katón,古愛爾蘭語cēt,吐火羅語k�nt;S類語言得名於阿吠斯陀語中表示 「一百」的詞sat媅m,其特點是把原始印歐語中的軟齶塞音*/K/變為齒齦清擦音 /┎/,如阿吠斯陀語sat媅m,梵語▂atam,伊朗諸語言satem,立陶宛語┎zi掁tas或┎imtas,古斯拉夫語sйto。長期以來 K類語言被看作構成西部語群,而S類語言構成東部語群。但是,隨著20世紀初在中國新疆一帶的洞窟中發現吐火羅語文獻(見吐火羅語),以及釋讀用楔形文字書寫的赫梯語文獻,學者們看出,K類語言和 S類語言的地理分布不再象早先想像的那樣簡單。屬東部語群的吐火羅語並不屬S類語言,而是一種K類語言,因為它保留了K音。學者們分析了赫梯人留下的銘文,發現赫梯語甚至還在原始印歐語分化為西部語群和東部語群之前,可能就已經有了分化。此外,語音方面的其他特點,如bh、 dh和gh在凱爾特諸語言、以及斯拉夫和波羅的諸語言中簡化為b、d和g等,都說明僅對印歐語言作K類語言和S類語言的二分是不夠的,這兩類語言只是基本相符於印歐語系西部語群和東部語群。只能作為印歐語進一步細分的基礎。學者們曾經就赫梯語跟印歐語系其他語言的關系爭論了好些年,甚至一度導致「印度-赫梯語系」的假說。 印歐語言的細分,印歐語系西部語群和東部語群可以進一步劃分為如下語族 (見表)。 日耳曼語族 約公元前 500年前,印歐語西部語群發生了一次重要的分化,產生了所謂原始日耳曼語(也稱「條頓」語),分化的導因是某些輔音發生了系統變化,即所謂「日耳曼語音變」。從而使不送氣清塞音p、t、k變為送氣音,濁送氣音bh、dh、gh變為濁塞音,濁塞音 b、d、g 變為清塞音。這一現象是德國學者J.格林在比較某些印歐語詞的基礎上,於1822年首先發現的,因而稱為「格林定律」。日耳曼諸語言就是從這個新階段發展起來的。日耳曼諸語言分西支、北支和東支:西支包括英語、德語(在德語基礎上衍生了依地語和盧森堡語)、荷蘭語、弗拉芒語(也有學者認為弗拉芒語只是荷蘭語的一種方言)、南非的阿非利堪斯語、以及弗里西亞語;北支包括斯堪的納維亞諸語言──瑞典語、丹麥語、挪威語和冰島語;東支的代表是哥特語,但在一千多年前就已消滅,因此有些學者不把東支算作日耳曼語族的一個語支。 羅曼語族 又稱義大利克語族或拉丁語族。羅曼諸語言的共同母語是古拉丁語,它曾經是幅員廣大的羅馬帝國的通用語言。羅馬帝國衰亡後,各地的拉丁語方言在彼此隔絕的狀態下相繼發展,最終形成了各種獨立的近代羅曼語。羅曼語族通常分東支和西支,這兩支語言的傳統分界是沿斯培西亞-里米尼線走向劃出的同言線,它大體上把義大利分為大陸部分和半島部分。該線以南的巴爾干羅曼語,如羅馬尼亞語,以及19世紀末已消亡的克爾克島上的達爾馬提亞語屬東支;該線以北的其他羅曼語屬西支,包括拉丁語、義大利語、法語、西班牙語、葡萄牙語,以及若干使用人數較少的語言或方言:普羅旺斯語、撒丁語、利托-羅曼諸方言、卡塔蘭(又稱加泰隆)語。 凱爾特語族 凱爾特諸語言在不同時期曾分布於從安納托利亞(又稱阿納多盧)到大西洋沿岸的廣闊地帶。後來,處於上升地位的拉丁語逐漸取代了某些凱爾特語言,使後者的使用范圍大為縮小。凱爾特諸語言習慣分為兩大類:大陸凱爾特語和海島凱爾特語。前者公元500年以前已消亡;後者指不列顛群島凱爾特諸語言,以及通行於法國布列塔尼地區的布列塔尼語。迄今僅存的海島凱爾特諸語言分為北支和南支。北支即蓋德爾語支(又稱蓋爾語支),包括愛爾蘭語、蘇格蘭蓋爾語、以及20世紀已消亡的馬恩語;南支即不列顛語支(又稱布列塔尼語支),包括威爾士語、布列塔尼語,以及已消亡的科尼什語等。 波羅的語族 僅存立陶宛語和拉脫維亞語(又稱萊蒂語)。波羅的諸語言,特別是拉脫維亞語的某些方言保留了較多的原始印歐語特點。鑒於波羅的語族和斯拉夫語族有許多相似的地方,有些學者主張把它們合二為一,構成一個更大的語族──波羅的-斯拉夫語族。 斯拉夫語族 5 ~10世紀,斯拉夫人從最初的居住地向各方遷移,最後到達巴爾干半島的大部和整個東歐,形成3個斯拉夫人集團:東部、西部和南部斯拉夫人。他們的語言也逐步分為3個相應的分支:東支包括俄語、烏克蘭語、白俄羅斯語;西支包括波蘭語、捷克語、斯洛伐克語、卡舒比亞語和盧薩提亞語(又稱文德語或索布語);南支包括塞爾維亞-克羅埃西亞語、斯洛維尼亞語、馬其頓語、保加利亞語,以及古教堂斯拉夫語,後者是信奉東正教和拜占庭天主教的斯拉夫民族的禮拜儀式語言,也是最古老的斯拉夫語言。 印度-伊朗語族 印歐語系最東部的一個語族,所包括的語言比印歐語系任何別的語族都多,約有60種。分為印度語支(又稱印度-雅利安語支)和伊朗語支。印度語支中,使用人數超過1000萬的語言至少有 9種:印地語、烏爾都語、孟加拉語、旁遮普語、馬拉提語、古吉拉特語、比哈爾語、奧里亞語和拉賈斯坦語。其中烏爾都語和印地語常被西方學者看作是一種語言,稱為印地-烏爾都語,有時則統稱為印度斯坦語。其他語言還包括僧伽羅語、吉普賽語等。印度語支的近代語言都是從古梵語衍生出來的,但已發生了相當多的變化,大異於梵語。歷來有學者主張從印歐語系中再劃分出一個獨立的達爾迪語族,與印度-伊朗語族並列,但另一些語言學家則認為應把達爾迪諸語劃歸印度語支。主要的達爾迪語言是吉普賽語。伊朗語支包括波斯語、普什圖語、俾路支語、塔吉克語、庫爾德語、奧塞梯語,以及若干使用人數很少,且已消亡的語言。近年來,有些學者主張在印度-伊朗語族中再劃分出一個努里斯坦語支(又稱卡菲里語支),構成跟印度語支和伊朗語支並列的第3個語支,它包括6種使用人數極少的語言,全分布於阿富汗,個別的也分布於巴基斯坦。 希臘語、阿爾巴尼亞語和亞美尼亞語各構成印歐語系中單獨的一個語族。此外,安納托利亞語和吐火羅語代表了印歐語系兩個已消亡的然而卻佔有一定地位的語族。其中,安納托利亞語族在歷史上分布於小亞細亞(今土耳其的阿納多盧地區)一帶,主要包括阿納多盧西北部用楔形文字書寫的赫梯語,以及阿納多盧西南部的盧維亞語。基督紀元開始前,這些語言就消亡了。吐火羅語族包括兩支方言:東部方言,中國學者習慣稱作焉耆語,西方學者多稱為吐火羅語 A;西部方言,中國學者習慣稱作龜茲語,西方學者多稱為吐火羅語 B。這兩支方言消亡的時間不詳,有的學者認為是在 9世紀以後。 印歐語系語言的主要特點 在印歐諸語言的早期階段,共同特徵比較明顯,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語言間的差別逐漸增多,有的甚至出現了廣泛的差別。盡管如此,有些結構特徵還是當代印歐語所共有的。語音方面,所有印歐語言都有較多的塞音,並有清濁對立,如p、t、k和b、d、g,但擦音較少;母音系統較嚴密,但w、y 、r、l、m和n等響音,則既可起母音作用,也可起輔音作用;鼻母音不普遍;聲調用來區別詞義的情況極為罕見。在語言演變過程中,語音也發生了某些變化。如在印歐諸語言發展的遠古時期,塞輔音的發音方法不下3種,而在現代印歐諸語言中減為兩種,只在亞美尼亞語、庫爾德語、奧塞梯語和某些現代印度語言里才仍然保留著3~4套塞音體系。另外,除前述日耳曼語音變外,希臘語中的唇化軟齶輔音在不同情況下變為幾個不同的塞音。在古希臘雅典城邦的希臘語中,Kw在a 或o前變為p,在e或i前變為t,在u前變為k。語法方面,名詞有性、數、格的變化,有自然性別;動詞有人稱、數、式、態的變化,有些語言還有體的變化。但是印歐語言總的發展方向是:屈折變化系統所起的作用逐漸由大到小,而詞序和虛詞在決定語法關系時所起的作用則越來越大。只有波羅的諸語言和斯拉夫諸語言等,仍保留了復雜的屈折變化系統。詞彙方面,農業方面的許多常用詞很相似,大多來源於某個早期共同形式。許多語言有結構相似的數詞。 印歐語使用許多不同的文字。赫梯語用楔形文字和一種特殊的象形音節文字;古波斯語用楔形文字;梵語用天城體、婆羅米和其他文字;阿吠斯陀語等使用幾種特殊的文字;新波斯語用阿拉伯文字;歐洲的語言則使用自古代腓尼基文字派生的各種不同類型的文字,主要有拉丁文字、基里爾文字等。 印歐語最古老的直接文獻是用赫梯語的楔形文字書寫的,可上溯至公元前14世紀或更早的時期。用邁錫尼線形文字B書寫的希臘語早期文獻(見圖),出現的時間略晚於赫梯語楔形文字。而在20世紀初發現赫梯語和釋讀線形文字 B之前,用梵文書寫的吠陀經典之一 ──《梨俱吠陀》,通常認為就是印歐語系中最古老的文獻。 印歐語的研究及其貢獻 歷史比較語言學是從對印歐語系的具體語言進行大量研究中產生的。W.瓊斯首次提出印度的梵語跟歐洲的希臘語、拉丁語、哥特語等語言有親屬關系。其後,歐洲的語言學家把瓊斯的經驗性見解提高到科學的論證。丹麥的R.K.拉斯克對於《古諾爾斯語和冰島語的起源》(1818)做了探索;德國學者F.博普的《論梵語動詞變位系統與希臘語、拉丁語、波斯語和日耳曼語的比較》(1816)第一次把梵語、波斯、希臘、拉丁、德語諸語言同出一源的情況做了詳細的考證。瓊斯稱為「相似點」的現象,到這時已發展為對應關系。德國語言學家J.格林在他的《德語語法》(1819~1837)中提出了印歐諸語的音變定律,這一定律又在1875年得到丹麥語言學家K.維爾納的修正,使原來認為是例外的現象得到統一的解釋。德國學者A.施萊歇爾是歷史比較語言學的集大成者,他吸取黑格爾的歷史哲學和達爾文的進化思想,寫出了《印歐、梵語、希臘語、拉丁語比較語法概論》(1874~1877),他是提出語言譜系觀的第一人。K.布魯格曼和B.德爾布呂克合著的5 卷本《印度-日耳曼諸語言比較語法概要》 (1886~1900)更是這門學科的巨著。上述學者,無不從語言的實地調查開始,特別對梵語、波斯語、立陶宛語等古老語言,用力尤勤,他們中間,懂十幾種語言的不乏其人,甚至懂幾十種的也有,師承前輩,而又做到後勝於前,他們的工作贏得了世界學術界的尊重,今天,語言學研究的重點雖然已經轉移,但是歷史語言學的研究並沒有中斷,格林兄弟在19世紀中葉發起編纂的《德語詞典》(1852),經過幾代學者的努力,終於在1960年全書出版,便是一例。
8. 印歐語系的原始詞根
詞義解釋:
en:Appendix:Proto-Indo-European *h₁es-
詞根 *h₁es- 當然是原始印歐語中的系詞。找到了它的 e-等級(參見印歐母音變換)在後代語言的如下形式,英語is, 德語 ist, 拉丁語、法語 est,而它的零等級產生了以 /s/ 開始的形式,如德語 sind, 拉丁語 sumus, 吠陀梵語smas 等等。在PIE中,*h₁es- 是結尾於 -mi 的 athematic 動詞,就是說,第一人稱單數是 *h₁esmi;這種詞尾變形倖存於英語 am, 梵語 asmi, 古教會斯拉夫語 есмь (jesm') 等中。
這個動詞的21世紀初時直陳語氣一般為原始印歐語重構為: 人稱 單數 復數 第一人稱 *h₁és-mi *h₁s-més 第二人稱 *h₁és-si(在 PIE 中已簡約為 *h₁ési) *h₁s-th₁é 第三人稱 *h₁és-ti *h₁s-énti 詞根 *(s)teh₂- 在英語中倖存為它的最初意義:「to stand」。從這個詞根派生出了在愛爾蘭語和蘇格蘭蓋爾語中所謂的「存在動詞」的21世紀初時詞干,分別是 tá 和 tha。在凱爾特語中缺少了最初的 s-,參見印歐 s-移動。
在拉丁語中 stō, stare 保持意義「to stand」。直到通俗拉丁語在特定語境下把它用作系詞。今天這倖存於一些羅曼語言中,用它作為其兩個系詞之一,並且還有用從 *steh2- 派生的過去分詞去替代主系詞的一個羅曼趨勢。
9. 印歐語系名詞解釋
印歐語系,是十八世紀的英國人威廉·瓊斯提出的一個語言學概念,即認為印度和歐洲的大部分語言都是從「原始印歐語」分化出來的,這些語言彼此之間具有親屬關系和相似性。按照母語人口來排名,印歐語系是世界上第一大語系,佔世界人口的41.8%。如今印歐語系包含了四百多種語言,其中包括印度-伊朗語族、日耳曼語族、羅曼語族、凱爾特語族、斯拉夫語族、希臘語族、波羅的語族、阿爾巴尼亞語和亞美尼亞語幾大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