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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同學打傻了會變成什麼樣

發布時間: 2024-09-29 06:15:51

㈠ 校園暴力會留下什麼心理陰影

身為家長,誰都不願自己的孩子成為校園霸凌的受害者,那麼面對校園霸凌,我們能做些什麼呢?校園霸凌帶來的心理危害有哪些呢?

01.求孩子的心理陰影面積
校園霸凌屬於群體性事件,涉及到的人群有施暴者、受害者還有旁觀者、聽聞者,並不是簡單的兩個人發生打鬧,而是有目的性的欺凌與壓迫,通常包括肢體或言語的攻擊、人際互動中的抗拒及排擠,也有可能是類似性騷擾般的談論對別人的性或對身體部位的嘲諷、評論或譏笑。

我之前上學的學校也有霸凌現象,同學間孤立、欺負、打罵的情況一直存在,很多同學都心生害怕,唯恐避之不及,這對當時還小的我們來說,是最大的恐怖所在,可以說比挨爸媽打罵還恐怖。

還有的同學甚至一旦聽到別人談論霸凌現象,就會感到心慌、胸悶、呼吸急促、額頭冒汗,表現出恐懼驚慌的樣子。

霸凌事件通常會對孩子留下以下幾種心理陰影:

A.霸凌者是惡魔。

在很多孩子心目中,霸凌者就是惡魔的化身,他們殘忍、邪惡、狠毒、不擇手段、為所欲為,甚至一想到他們,孩子腦海里就會浮現出一副猙獰兇狠的模樣,在那裡齜牙咧嘴、張牙舞爪。

面對霸凌者,大多數孩子都會選擇躲避,因為他們害怕跟那些人接觸,不願與那些人有任何來往。有時走在路上遠遠看見,心裡就會擔心害怕,會選擇另一條路早早避開。

同學之間也會將霸凌者「妖魔化」,我上初中時就有一個同學,隔三差五地給我們講「李二娃」( 當時我們學校校霸的綽號)又怎麼欺負同學了,又從哪弄來一把刀,他對誰誰有多狠,他爸也是個狠角色等等,其實很多都是道聽途說的,但對於當時的我們來說,心裡無疑又增添了幾分恐懼。

B. 霸凌者是強權。

對於年幼的孩子,自己不夠強大,就只能屈服於強者。對家長、對老師、對霸凌者都是一樣的本能反應。由於長期生活在校園,對霸凌現象的耳聞目睹,對孩子來說,霸凌者就是強權,霸凌者猶如校園的統治者,他們的一句粗話能比上老師的十句教導。

就如受害學生家長說的那句話一樣,「當時學生不敢向老師報告,事後無人報警,孩子強忍著傷痛走到辦公室向老師報告」,大多數孩子不敢把霸凌行為告訴老師,甚至回到家也不敢告訴家長。

我有一同學,每周日都會被別人收「保護費」,時間長達兩年,家長和老師都沒有發現。只因霸凌者對他說:「如果你敢給別人說,就別怪我的斧子對你不客氣。」

對於孩子來說,他們心裡一直有著霸凌者這個恐怖的存在,他們認為告訴老師和家長也起不到作用,他們害怕自己「告密」後,會受到打擊報復,因此都選擇忍氣吞聲。

C.校園是恐怖之地。

如果你的孩子某一天突然哭著鬧著不去學校,你要引起警惕,不要強迫他,要鼓勵他說出原因,因為很可能他對校園有了恐懼心理。

曾經有位家長說,自己的閨女平時都很乖巧聽話,但是有天放學之後悶悶不樂,問她原因也不說,第二天撒謊說自己生病,不想去上學,最後好說歹說才了解到,原來是有同學打了她。

校園霸凌現象的存在勢必會讓孩子對學校也產生偏見,認為學校就是個恐怖之地,這種感覺在經常受欺負的學生中更明顯,對於他們來說,進入校園就意味著受欺負,恐懼的感受包裹著他,嚴重時會產生泛化,即:待在校園的每一秒都是被欺負的過程,即使沒有人對他們進行實質性的欺負行為。

02.可能帶來的不良心理反應
面對危險和威脅,出於求生本能,人們都會採取一些防禦機制,這其中也包括心理上的防禦。

心理防禦機制是指個體面臨挫折或沖突的緊張情境時,在其內部心理活動中具有的自覺或不自覺地解脫煩惱,減輕內心不安,以恢復心理平衡與穩定的一種適應性傾向。
由於人們接受教育程度、經歷、學識的不同,面對校園霸凌現象,人們會有不同心理防禦機制,這其中包括以下幾種不良的情況:

A.以暴制暴:喜歡以拳頭說話。

面對霸凌現象帶來的威脅和情感不適,部分學生會開始向霸凌「站隊」,認為暴力是解決一切問題最快速也最有效的手段,從而變得更有攻擊性,開始崇尚暴力,把暴力當成能力耀武揚威,甚至殘害動物、做出敵意的叛逆行為、欺凌辱罵、打架斗毆。

心理學上有個著名的「破窗效應」:

當有人打壞了一個建築物的窗戶玻璃而沒人去維修時,其他人可能就會受到某些暗示性的縱容去打爛更多的窗戶玻璃,時間一長,這些破窗戶就會造成一種雜亂無序的感覺,從而導致更多的窗戶玻璃被打壞。

破窗效應充分說明環境可以對一個人產生強烈的誘導性和暗示性。

如果校園霸凌現象不能得到很好的遏制,就很有更多的人成為霸凌者,他們在人生觀價值觀上產生偏差,都有這樣的心理:這個地方本來就充斥著暴力,讓它再暴力一些也沒什麼。

崇尚以暴制暴,會出現更多的施暴者和受害者。

B.自卑怯懦:躲進自己的安全屋。

遭遇過校園霸凌的人,很大一部分會變得無助、沮喪、自卑、怯懦,對於別人的無理要求也會聽之任之。

心理學上有「習得性無助」一說:

「習得性無助」是因為重復的失敗的挫折體驗或懲罰而造成的失去反抗和再次嘗試的能力從而聽任擺布的無助的心理狀態。
美國心理學家塞利格曼曾用狗作了一項經典實驗,起初把狗關在籠子里,只要蜂音器一響,就給以難受的電擊,狗關在籠子里逃避不了電擊,多次實驗後,蜂音器一響,在給電擊前,先把籠門打開,此時狗不但不逃而是不等電擊出現就先倒地,開始呻吟和顫抖,本來可以主動地逃避卻絕望地等待痛苦的來臨。

從實驗我們可以理解為什麼很多人屈服於暴力,因為他們在心理已經放棄了反抗。

長期受到霸凌的孩子,會失去對霸凌的抵抗能力,甚至養成逆來順受的性格,在與別的同學交往中也會特別謹慎,害怕自己犯錯誤,唯恐與別人發生摩擦,漸漸地變得膽小怕事,出現自卑、抑鬱、自閉等心理。

C.事不關己:當一個漠然的吃瓜群眾。

對於學校霸凌現象,部分孩子認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他校霸愛幹啥幹啥,不關我的事,自己當一個漠然的吃瓜群眾。

誠然不知,這種「看客」心態,是對霸凌行為的放任,這無疑會讓校園霸凌肆滋長,他其實在自己心裡已經默認霸凌行為的可取性。

「看熱鬧」也屬於人類心理防禦機制的一種體現。當人們在遭受困難與挫折後,做一個吃瓜群眾看看熱鬧能夠減輕或免除自身本有的精神壓力,讓人恢復心理平衡。

「吃瓜群眾「代表著的無非是「無責任、無判斷、無擔當」的三無心態。網路上總是有一大批人秉持著「看熱鬧不怕事大」的心態,以吃瓜群眾的姿勢搬好板凳圍而觀之。人們能從圍觀中獲得極大的快樂與滿足,雖然這種快樂是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

試想,如果人人都當個吃瓜群眾,那這個社會何來溫情,何來正義?

吃瓜群眾當著輕松,但是也應該知道唇亡齒寒這個道理。

03.家長如何應對霸凌現象
作為家長,面對霸凌現象,不能視而不見,不能一味忍讓,更不能以暴制暴,而應該進行合理抵制,在心理上貶低霸凌行為,在道義上討伐霸凌行為。

情感支持:做孩子溫暖的港灣。

先思考一下這個問題:為什麼很多孩子遭到欺凌不敢跟父母說?

我想每一位家長的答案都不一樣,但是有一個答案需要引起大家的注意:因為很多孩子告訴家長得到不是安慰和支持,而是更多的懷疑、責罵和批評!

「你是不是傻?怎麼不打回去?」

「是不是你先惹他的?」

……

當下,很多家長和孩子們的交流存在「梗阻」。

前段時間發生的「17歲少年跳橋事件」就給我們敲響一個警鍾。孩子給母親講學校與同學發生矛盾的情況,結果母親生氣的把車停在路中間不停的責罵孩子,最後孩子承受不了委屈,義無反顧跳橋自殺。

對孩子來說,家應該是溫暖的港灣,家長應該在情感上給予孩子更多的包容和支持,讓孩子充分信任,走進孩子的內心世界。

教育引導:校正人生航向。

孩子處於一個心智尚未成熟的階段,往往具有好奇與模仿、盲目從眾、愛慕虛榮甚至逆反和報復等心理,由於人生閱歷太淺、是非觀念模糊,很容易發生人生觀價值觀的扭曲,加之孩子情緒易沖動、自製力較差,很容易盲目的模仿做出過激的言行。

作為家長,應該幫助孩子客觀全面的認識事物,與他們的不當觀點展開辯論,對他們的不良言行展開管教,教育引導孩子做一個有正義感、責任感的人。

呼籲各方:共同清理霸凌滋生的土壤。

校園霸凌現象可謂是長期存在,而且得不到有效解決的難題,它有其獨特性和復雜性。很大部分原因是人們對於霸凌現象的不正視,對欺凌的邊界不明確,有些事情明明是欺凌和侮辱,卻會被旁觀者認為是玩笑和打鬧,很多家長也會為孩子間的欺凌行為冠以"小孩子不懂事"的借口。

要想徹底解決校園霸凌現象,我想這需要家長、學校、社會以及相關部門的共同努力,將霸凌滋生的土壤在校園徹底清除。

變換環境:避免暴力文化影響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是說環境對一個人的影響很大。心理學研究表明,一個人的性格、氣質、處世方法都與後天的環境有很大關系。這就是為什麼出身書香門第的人一般都溫文爾雅、氣宇不凡。

古時候,有孟母三遷的典故,為了讓孩子有個好的學習環境,多次搬家遷徙。現今,也有很多家長為了孩子能上好的學校,而在附近買房租房,有的還全職陪讀。當然,變換環境對於霸凌問題並沒有實際解決,是不得已而為之的辦法。

學校本應是人人嚮往的知識殿堂,不要成為人人恐懼的暴力工廠……

㈡ 在學校里、總有些人被同學說成傻子。怎麼區分真傻和裝傻。 正常人和傻子的眼神有什麼不同。

首先為什麼要裝傻,裝傻的人不可能一天24小時都裝的,總有露出本性的時候,而真傻的確實是一天24小時的了,裝的人也可以叫做兩面派,人前一套,人後一套,打交道多了就知道什麼樣的人是兩面派了,除非他裝到底一點不露馬腳也算厲害了.

㈢ 班上一個傻傻的同學趁我不注意時,他用最大的力氣在我後腦上打一巴掌,當時我後腦裡面非常疼痛,痛的生氣

23年前,有個年輕的女子流落到我們村,蓬頭垢面,見人就傻笑,且毫不避諱地當眾小便。因此,村裡的媳婦們常對著那女子吐口水,有的媳婦還上前踹幾腳,叫她「滾遠些」。可她就是不走,依然傻笑著在村裡轉悠 那時,我父親已有35歲。他曾在石料場幹活被機器絞斷了左手,又因家窮,一直沒娶媳婦。奶奶見那女子還有幾分姿色,就動了心思,決定收下她給我父親做媳婦,給我家「續上香火」。父親雖老大不情願,但看著家裡這番光景,咬咬牙還是答應了。結果,父親一分未花,就當了新郎。娘生下我的時候,奶奶抱著我,癟著沒剩幾顆牙的嘴欣喜地說:「這瘋婆娘,還給我生了個帶把兒的孫子」。只是,我一生下來,奶奶就把我抱走了,而且從不讓娘靠近。娘一直想抱抱我,多次在奶奶面前吃力地喊:「給,給我……」奶奶沒理她。我那麼小,像個肉嘟嘟,萬一娘失手把我掉在地上怎麼辦?畢竟,娘是個瘋子。每當娘有抱我的請求時,奶奶總瞪起眼睛訓她:「你別想抱孩子,我不會給你的。要是我發現你偷抱了他,我就打死你。即使不打死,我也要把你攆走。」奶奶說這話時,沒有半點兒含糊的意思。娘聽懂了,滿臉的惶恐,每次只是遠遠地看著我。盡管娘的奶脹得厲害,可我沒能吃到娘的半口奶水,是奶奶一匙一匙把我喂大的。奶奶說娘的奶水裡有「神經病」,要是傳染給我就麻煩了。 那時,我家依然在貧困的泥潭裡掙扎。特別是添了娘和我後。奶奶決定把娘攆走,因為娘不但在家吃「閑飯」,時不時還惹是生非。一天,奶奶煮了一大鍋飯,親手給娘添了一大碗,說:「媳婦兒,這個家太窮了,婆婆對不起你。你吃完這碗飯,就去找個富點兒的人家過日子,以後也不準來了,啊?」娘剛扒拉一大團飯在口裡,聽了奶奶下的「逐客令」。顯得非常吃驚,一團飯就在嘴裡凝滯了。娘望著奶奶懷中的我,口齒不清地哀叫:「不,不要……」奶奶猛地沉下臉,拿出威嚴的家長作風厲聲吼道:「你這個瘋婆娘,犟什麼犟,犟下去沒你的好果子吃。你本來就是到處流浪的,我收留了你兩年了,你還要怎麼樣?吃完飯就走,聽到沒有?」說完奶奶從門後拿出一柄鋤,像佘太君的龍頭杖似的往地上重重一磕,「咚」地發出一聲響。娘嚇了一大跳,怯怯地看著婆婆,又慢慢低下頭去看面前的飯碗,有淚水落在白花花的米飯上。在奶奶逼視下,娘突然有個很奇怪的舉動,她將碗中的飯分了一大半給另一隻空碗,然後可憐巴巴地看著奶奶。 奶奶呆了,原來,娘是向奶奶表示,每餐只吃半碗飯,只求別趕她走。奶奶的心彷彿被人狠狠揪了幾把,奶奶也是女人,她的強硬態度也是裝出來的。奶奶別過頭,生生地將熱淚憋了回去,然後重新板起了臉說:「快吃快吃,吃了快走。」娘似乎絕望了,連那半碗飯也沒吃,踉踉蹌蹌地出了門,卻長時間站在門前不走。奶奶硬著心腸說:「你走,你走,不要回頭。」娘反而走攏來,一雙手伸向婆婆懷里,原來,娘想抱抱我。奶奶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襁褓中的我遞給了娘。娘第一次將我摟在懷里,咧開嘴笑了,笑得春風滿面。奶奶卻如臨大敵,兩手在我身下接著,生怕娘的瘋勁一上來,將我像扔垃圾一樣丟掉。娘抱我的時間不足三分鍾,奶奶便迫不及待地將我奪了過去,然後轉身進屋關上了門。 當我懵懵懂懂地曉事時,我才發現,除了我,別的小夥伴都有娘。我找父親要,找奶奶要,他們說,你娘死了。可小夥伴卻告訴我:「你娘是瘋子,被你奶奶趕走了。」我便找奶奶扯皮,要她還我娘,還罵她是「狼外婆」,甚至將她端給我的飯菜潑了一地。那時我還沒有「瘋」的概念,只知道非常想念她,她長什麼樣?還活著嗎?沒想到,在我六歲那年,離家5年的娘居然回來了。那天,幾個小夥伴飛也似的跑來報信:「小樹,快去看,你娘回來了,你的瘋娘回來了。」我喜得屁顛屁顛的,撒腿就往外跑,父親奶奶隨著我也追了出來。這是我有記憶後第一次看到娘。她還是破衣爛衫,頭發上還有些枯黃的碎草末,天知道是在哪個草堆里過的夜。娘不敢進家門,卻面對著我家,坐在村前稻場的石磙上,手裡還拿著個臟兮兮的氣球。當我和一小夥伴站在她面前時,她急切地從我們中間搜尋她的兒子。娘終於盯住我,死死地盯住我,咧著嘴叫我:「小樹……球……球」她站起來,不停地揚著手中的氣球,討好地往我懷里塞。我卻一個勁兒地往後退。我大失所望,沒想到我日思夜想的娘居然是這樣一副形象。一個小夥伴在一旁起鬨說:「小樹,你現在知道瘋子是什麼樣了吧?就是你娘這樣的。」我氣憤地對小夥伴說:「她是你娘!你娘才是瘋子,你娘才是這個樣子。」我扭頭就跑了。這個瘋娘我不要了。奶奶和父親卻把娘領進了門。當年,奶奶攆走娘後,她的良心受到了拷問,隨著一天天衰老,她的心再也硬不起來,所以主動留下了娘,而我老大不樂意,因為娘丟了我的面子。 我從沒給娘好臉色看,從沒跟她主動說過話,更沒有喊她一聲「娘」,我們之間的交流是以我「吼」為主,娘是絕不敢頂嘴的。 家裡不能白養著娘,奶奶決定訓練娘做些雜活。下地勞動時,奶奶就帶著娘出去「觀摩」,稍不聽話就要挨打。過了些日子,奶奶以為娘已被自己訓練得差不多了,就叫娘單獨出去割豬草。沒想到,娘只用了半小時就割了兩筐「豬草」。奶奶一看,又急又慌,娘割的是人家田裡正生漿拔穗的稻穀。奶奶氣急敗壞地罵她「瘋婆娘穀草不分……」奶奶正想著如何善後時,稻田的主人找來了,竟說是奶奶故意教唆的。奶奶火冒三丈,當著人家的面拿出根棒槌一下敲在娘的後腰上,說:「打死你這個瘋婆娘,你給老娘些……」 娘雖瘋,疼還是知道的,她一跳一跳地躲著奶奶的棒槌,口裡不停地發出「別、別……」的哀。最後,人家看不過眼,主動說「算了,我們不追究了。以後把她看嚴點就是……」這場風波平息後,娘歪在地上抽泣著。我鄙夷地對她說:「草和稻子都分不清,你真是個豬。」話音剛落,我的後腦勺挨了一巴掌,是奶奶打的。奶奶瞪著眼罵我:「小兔崽子,你怎麼說話的?再怎麼著,她也是你娘啊!」我不屑地嘴一撇:「我沒有這樣的傻瘋娘!」 「嗬,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看我不打你!」奶奶又舉起巴掌,這時只見娘像彈簧一樣從地上跳起,橫在我和奶奶中間,娘指著自己的頭,「打我、打我」地叫著。 我懂了,娘是叫奶奶打她,別打我。奶奶舉在半空中的手頹然垂下,嘴裡喃喃地說道:「這個瘋婆娘,心裡也知道疼愛自己的孩子啊!」我上學不久,父親被鄰村一位養魚專業戶請去守魚池,每月能賺50元。娘仍然在奶奶帶領下出門幹活,主要是打豬草,她沒再惹什麼大的亂子。 記得我讀小學三年級時一個冬日,天空突然下起了雨,奶奶讓娘給我送雨傘。娘可能一路摔了好幾跤,渾身像個泥猴似的,她站在教室的窗戶旁望著我傻笑,口裡還叫:「樹……傘……」一些同學嘻嘻地笑。帶頭起鬨的是小范,當他還在誇張地模仿時,我抓起面前的文具盒,猛地向他砸過去。他沖上前來掐住我的脖子,我倆廝打起來。我個子小,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被他輕易壓在地上。這時,只聽教室外傳來「嗷」的一聲長嘯,娘像個大俠似的飛跑進來,一把抓起小范,拖到了屋外。都說瘋子力氣大,真是不假。娘雙手將欺負我的小范舉向半空,他嚇得哭爹喊娘,一雙胖乎乎的小腿在空中亂踢蹬。娘毫不理會,居然將他丟到了學校門口的水塘里,然後一臉漠然地走開了。 娘為我闖了大禍,她卻像沒事似的。在我面前,娘又恢復了一副怯怯的神態,討好地看著我。我明白這就是母愛,即使神志不清,母愛也是清醒的,因為她的兒子遭到了別人的欺負。當時我情不自禁地叫了聲:「娘!」這是我會說話以來第一次喊她。娘渾身一震,久久地看著我,然後像個孩子似的羞紅了臉,咧了咧嘴,傻傻地笑了。那天,我們母子倆第一次共撐一把傘回家。我把這事跟奶奶說了,奶奶嚇得跌倒在椅子上,連忙請人去把爸爸叫了回來。爸爸剛進屋,一拿著刀棒的壯年男人闖進我家,不分青紅皂白,先將鍋碗瓢盆砸了個稀巴爛。這都是范家請來的人,范父惡狠狠地指著爸爸的鼻子說:「我兒子嚇出了神經病,現在衛生院躺著。你家要不拿出塊錢的醫葯費,我一把火燒了你家的子。」 塊?爸爸每月才50塊錢啊!看著殺氣騰騰的范家人,爸爸的眼睛慢慢燒紅了,他用非常恐怖的目光盯著娘,一隻手飛快地解下腰間的皮帶,劈頭蓋臉地向娘打去。一下又一下,娘像只惶惶偷生的老鼠,無助地跳著、躲著,她發出的凄厲聲以及皮帶抽在她身上發出的那種清脆的聲響,我一輩子都忘不了。最後還是派出所所長趕來制止了爸爸施暴的手。派出所的調解結果是,雙方互有損失,兩不虧欠。誰再鬧就抓誰!一幫人走後,爸看看滿屋狼藉的鍋碗碎片,又看看傷痕累累的娘,他突然將娘摟在懷里痛哭起來,說:「瘋婆娘,不是我硬要打你,我要不打你,這事下不了地,咱們沒錢賠人家啊。」爸又看著我說:「樹兒,你一定要爭氣。要不,咱們就這樣被人欺負一輩子啊!」我懂事地點點頭。 年夏,我以優異成績考上了高中。積勞成疾的奶奶不幸去世,家裡的日子更難了。民政局將我家列為特困家庭,每月補助40元錢,我所在的高中也適當減免了我的學雜費,我這才得以繼續讀下去。由於是住讀,學習又抓得緊,我很少回家。父親依舊在為50元打工,為我送菜的擔子就責無旁貸地落在娘身上。每次總是隔壁的嬸嬸幫忙為我炒好鹹菜,然後交給娘送來。20公里的羊腸山路虧娘牢牢地記了下來,風雨無阻。也真是奇跡,凡是為兒子做的事,娘一點兒也不瘋。除了母愛,我無法解釋這種現象在醫學上應該怎麼破譯。 年4月的一個星期天,娘來了,不但為我送來了菜,還帶來了十幾個野鮮桃。我拿起一個,咬了一口,笑著問她:「挺甜的,哪來的?」娘說:「我……我摘的……」沒想到娘還會摘野桃,我由衷地表揚她:「娘,您真是越來越能幹了。」娘嘿嘿地笑了。 娘臨走前,我照例叮囑她注意安全,娘「哦哦」地應著。送走娘,我又扎進了高考前最後的復習中。第二天,我正在上課,嬸嬸匆匆地趕到學校,問我娘送菜來沒有,說我娘到現在還沒回家。我心一緊,娘該不會走錯道吧?嬸嬸問:「你娘沒說什麼?」我說沒有,她給我帶了十幾個野鮮桃哩。嬸嬸兩手一拍:「壞了壞了,可能就壞在這野鮮桃上。」嬸嬸替我請了假,我們沿著山路往回找,回家的路上確有幾棵野桃樹,桃樹上稀稀拉拉地掛著幾個桃子,因為長在峭壁上才得以保存下來。我們同時發現一棵桃樹有枝丫折斷的痕跡,樹下是百丈深淵。嬸嬸看了看我說,「到峭壁底下去看看吧!」我說,「嬸嬸你別嚇我……」嬸嬸不由分說,拉著我就往山谷里走…… 娘靜靜地躺在谷底,周邊是一些散落的桃子,她手裡還緊緊攥著一個,身上的血早就凝固成了沉重的黑色。我悲痛得五臟俱裂,緊緊地抱住娘,說:「娘啊,我的苦命娘啊,兒悔不該說這桃子甜啊,是兒子要了你的命……」我將頭貼在娘冰涼的臉上,哭得漫山遍野的石頭都陪著落淚…… 年8月7日,在娘下葬後的第天,大學燙金的錄取通知書穿過娘所走過的路,穿過那幾株野桃樹,穿過村前的稻場,徑直「飛」進了我的家門。我把這份遲到的書信插在娘冷寂的墳頭:「娘,兒出息了,您聽到了嗎?您可以含笑九泉了!」